第839章 毕竟，你是我见过、最有希望的种子
“现在阻挡……还来得及！”
西王母不敢去赌。
她不敢赌这诸天万界里，除了陆辰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幸运儿。
若是真有。
且对方是敌非友。
一旦通道打开，对面传送过来一个第八命阶、甚至是第九命阶的老怪物……
那陆辰这点小身板，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禁！”
没有任何犹豫。
西王母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是瞬移回到了钟山祭坛的最中心。
她双手结印，十指翻飞如幻影，调动起这钟山残留的磅礴伟力，朝着遥远的第一峰峡谷方向遥遥一按！
“给本宫……封！”
她想要强行切断「玉虚宫」与外界的一切因果联系。
想要在那条通道开启之前，将其彻底堵死！
然而。
“嗡——！！！”
就在她的力量刚刚触及到那团青色漩涡的瞬间。
一股古老、苍茫、且带着一种不可违逆的大道气息，猛地从漩涡深处反弹而出！
那是……元始之气！
是‘因果’的本源！
“砰！”
西王母的封印之力，竟然被这股气息直接弹开了！
不仅如此。
她甚至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反噬之力，正在顺着她的法力袭来，震得她神魂微微发颤。
“怎么会……”
西王母瞳孔骤缩，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我的限制……竟然被「玉虚宫」的‘因果’排斥了？！”
她不信邪。
再次调动本源，换了一种更柔和、更隐蔽的封印手法，试图渗透进去。
可是……
“砰！”
结果依旧！
那团青色漩涡就像是一个有着自我意识的顽童。
固执地拒绝着任何外来的干涉，哪怕是曾经的天阙建造者之一也不行！
接连尝试了三次。
全部失败。
西王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色变得异常难看。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除了「玉虚宫」外，其余天阙宫阙，全部没有被激活，处于彻底的死寂状态，所以因果无法干涉。
但西王母自己，就不相信这一点。
七十二宫，指的是七十二座核心宫殿。
但实际上，「大荒天阙」的体系庞大无比，与之存在“因果链接”的附属宫殿、偏殿，起码还有百余座！
这么多碎片散落在宇宙各地，怎么可能一个都没被发现？
排除这个选项后。
剩下的那个，哪怕再不可思议，也是必然的真相。
西王母抬头，望着那团旋转不休的青色漩涡，语气变得有些复杂：
“难道……”
“有人传送到「玉虚宫」，与陆辰相遇……”
“这也是……必定发生的‘因果’？！”
是宿命？
还是不可逆的劫数？
西王母不得而知。
但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这场相遇了。
既然阻止不了“门”的打开，那就只能……想办法限制“进门”的人！
“哼！”
西王母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一定要来，那本宫就给你们立个规矩！”
“想进这玉虚宫……”
“可以！”
“但得把修为给本宫压下来！”
她心念急转，再次开始结印。
这一次，她不再试图封印通道，而是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成了一道特殊的规则法旨。
“规则设定——”
“凡通过因果链接，传送至此者……”
“修为不得超过……第二命阶！”
西王母的想法很好。
第二命阶的武者，就算来了一打，也就是给陆辰送菜的份。
以陆辰现在的实力，打个第二命阶还不是跟玩儿一样？
然而。
“嗡！”
规则法旨刚一靠近，再次被弹开！
“排斥？还是不行？！”
西王母咬了咬牙：“第二命阶不行……那就第三命阶！”
她退了一步。
这一次。
那团青色漩涡终于没有再剧烈反抗。
虽然还有些许滞涩，但在西王母不计代价的本源灌注下，那道规则法旨终于缓缓地、艰难地烙印在了漩涡的深处。
“呼——”
做完这一切，西王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身形晃了晃，显得更加虚幻了。
成了。
虽然没有完全封死，但至少加上了一道保险。
“第三命阶……”
西王母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哪怕诸天万界真有什么存在，掌握了一座天阙宫殿，并且感应到了这边的波动。”
“受到这道规则的限制，他们最高也只能派遣第三命阶的生灵过来查看。”
“以陆辰那小家伙现在的实力……”
西王母在脑海中评估了一下陆辰的战力。
有「玉虚宫」的压制，‘血棺’和刚刚收服的那个‘宾客’，极大可能无法现身出手。
但除此之外，陆辰自身也绝对不弱——
七大真意，光阴之身，多门帝阶功法……
“在第三命阶这个层次里，他也算是顶尖的那一小撮了。”
“哪怕是诸天排行前百族的天骄来了，应该……也能斗一斗。”
然而。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西王母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她开始下意识地剖析起这一纪元的强大族群，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
“智械族……”
“那群铁疙瘩最是麻烦，没有痛觉，不知疲倦，而且手里全是些稀奇古怪的高科技武器，陆辰要是遇到了，怕是要吃亏。”
“还有冥族……”
“那群家伙神出鬼没，专修灵魂攻击，最是阴毒难缠。”
“元素族也不好惹，若是遇到个‘虚空之灵’或者‘星炎魔’，物理攻击基本无效，陆辰的弓箭怕是不好使。”
“若是碰到星空巨兽一族的幼崽……”
“那就更棘手了，那种皮糙肉厚的怪物，站着让你打都未必打得动……”
想着想着。
西王母竟然患得患失起来。
就像是一个送孩子上考场的家长，明明知道孩子成绩不错，却还是忍不住担心这担心那，生怕孩子考砸了。
“唉。”
“本宫真是老了，竟然也会变得如此瞻前顾后。”
西王母自嘲地笑了笑。
她知道，自己能做的，已经全做了。
那道规则法旨，已经是她目前能做到的极限。
等到陆辰正式进入「玉虚宫」，被那里的“因果”彻底覆盖之后。
即便是她，也无法再插手分毫。
接下来的一切。
只能靠陆辰自己了。
“毕竟……”
遥遥望着那已经吞噬了陆辰身影的青色漩涡，西王母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毕竟，他是我见过的……”
“最有希望的种子啊。”
她叹息一声，身形缓缓消散。
化作点点光雨，融入了钟山之中，重新陷入了沉睡。
漫长的纪元更迭中，她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亡魂，在永恒地游荡着。
那双眼睛，注视过每一个炎黄族的出现、崛起，再到最后的陨落。
“希望”这种东西，在她心中早已成为了奢望。
但在陆辰身上。
她看到了一丝从未见过的苗头。
那是一种……
野蛮生长，不讲道理，却又生机勃勃的霸道。
哪怕只是一丝。
也足够让这位冠绝大荒的古老存在，心生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