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体检
深夜，赫斯塔带着已经困成一团的孩子们回到了农场。小朋友们揉着眼睛下车，一个接一个地踩在了农场坚实的地面上。
十二个小朋友被分成了三组，分别住进了赫斯塔与维克多利娅、图兰与吕其蓁、恩黛与佐伊的房间。桑塔下午已经搞来了十二张单人床，所幸这几人原本的房间就很大，放下四张小床后房间的格局只是变得更紧凑了，并不显得拥挤。
十一和琪琪也听说了今晚有一些姐姐们要来，因此过了十点也没有睡，两人互相牵着手，一旦发现对方要睡着了，就立刻掐掐彼此的胳膊。
“我们住哪儿？”尤尼斯问。
“你们先住帕卡特那边，”赫斯塔道，“那边的房子离我们这儿就几分钟的路，等学校和校舍都修好，我们再集体搬过去——”
“不可以！”尤尼斯立刻打断了赫斯塔的话，她插在口袋里的手再次攥紧了，“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和别的迦叶分开，她们才刚到这里，还——”
“那你到我房间里打地铺吧，我没准备你的床。”赫斯塔回答。
尤尼斯一怔，她原以为这件事还得跟赫斯塔拉锯几回，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赫斯塔看向加荷多蕾，“你呢？”
“她可以去帕卡特老师那边睡。”尤尼斯直接开口。
加荷多蕾的表情有些微妙，她望了尤尼斯一眼，那目光明显是在质询——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听我的。”尤尼斯低声切换到十二区当地语言，“我们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刚好。”
“那么我在这里，你到那边去。”加荷多蕾冷淡回答，“你不是我的上级，没资格命令我。”
“你——”
“你们讨论好了告诉桑塔，”赫斯塔拍了拍尤尼斯的肩膀，而后指向二楼正在忙碌的桑塔本人，“就是那边那个人。”
“那一会儿——”
“一会儿你们放好了东西，先别着急休息，”赫斯塔道，“你们都会说十二区土语和第三区语对吧，我需要你们给我当个翻译。”
“……没问题。”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回答——显然，这就是一个伯衡老师提到的重要任务。
在两人的注视下，赫斯塔独自上了二楼，敲了敲尤加利的房门。
屋里起初没有动静，赫斯塔站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了轻微接近的脚步。门锁打开，门拉开一条细缝，尤加利的表情由茫然变得惊奇：“……简，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你还好吗？”赫斯塔问，“这几天主屋附近应该挺吵的，会打扰到你吗？”
尤加利浮起一个微笑，回头向后看去，仿佛屋子里还有别的人。
她拉开了门：“进来坐坐吗？”
直到此刻，赫斯塔才发现，她几天前救下的丹加特正坐在尤加利对面的床上，一见赫斯塔便立刻站了起来。
“萨利玛。”丹加特说不出更多的话，只是凝神望着她。
赫斯塔立刻注意到了丹加特的腹部，此时丹加特已经换上了普通睡衣，因此鼓起的肚子显得格外明显。
赫斯塔向她点头致意，示意她不用紧张，可以继续回床上休息。
“她怎么在你房间？”赫斯塔道，“维克多利娅说她把丹加特委托给了铁锡？”
“是我让她过来的，”尤加利轻声道，“我听维克多利娅说了你们的事……她是第一个给你回应的人，我觉得她很特别。”
“会打扰到你休息吗？”
尤加利摇头：“……为什么不让那些小朋友住我的房间呢？我的房间也很大。”
“她们搬过来只是暂时的，校舍建好了还是会搬走——”
敲门声从门口传来，几人同时回头，维克多利娅站在那里。
“有时间吗？”维克多利娅道，“我快速跟你过一遍这些后院那些人的情况。”
赫斯塔站起了身，但又旋即侧过头看向尤加利：“我没有别的事了，你休息吧。”
维克多利娅默默地看着赫斯塔的反应，也向尤加利绽开了一个道别微笑。
退出房间，赫斯塔的神情又变得认真而专注：“……她们已经去过医院了，是吗？”
“是。”维克多利娅低声道，“昨晚索菲已经把所有正在怀孕的人都接去市里了，今天傍晚她们几个才回来。”
“……情况怎么样？”
“不乐观，”维克多利娅低声道，“本来我们昨天下午是打算只带那些怀孕的女人去市内做产检，但索菲发现，有一些人似乎……不太对劲，所以我们多喊了一辆车来，把所有人都带过去做了个全面体检。”
赫斯塔的目光紧紧落在维克多利娅的身上：“结果呢？”
“这六十七个人里，有十六个人正在怀孕，孕期都在二十一周左右，而且有七个人在两周内经历了自然流产……三分之一以上患有严重的STD，这些人现在还在市区做后续治疗和检查，暂时还没有回来。”
“孕期都在二十一周左右？”赫斯塔微微眯起眼睛，“是吗？”
维克多利娅沉默点头。
赫斯塔脸颊的肌肉微微颤动：“……剩下的人呢？”
“在后院。”维克多利娅回答，“她们已经把棚子都搭起来了，所有的生活必需品已经分发下去，不过接下来要她们做什么还是要你来决定。你你玩最好过去一趟，她们知道你今晚要回来，没有人睡下……都在等你。”
“我知道了，”赫斯塔道，“我马上就过去，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嗯，那我先去后院。”维克多利娅嘴角微沉，“你尽快下来。”
赫斯塔的手撑着二楼的扶手，一言不发地望着底下的客厅，许多人都在忙碌，到处闹哄哄的。
西莫娅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同样沉默地望着赫斯塔。
“你还好吗。”西莫娅低声道，“我不是故意听到的，但我确实都听到了。”
“……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没关系。”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时间，要是有，你可以现在带我去见见阿雷瓦洛。”
赫斯塔回过头：“现在？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