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修真文白月光（14）
众人的议论声令凌震轩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只好端起杯子假装饮酒。
凌睿也感到有些难堪，他咬了咬牙，然后看向试剑台上的苏可灵，眸光阴森森的。
受到万人追捧的周慕白正面无表情地扫视整个试剑台，并未发现云笙的身影，
她果然没来，她就是这么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既已选择全盘放弃，就会永远退出他的生命。
很快苏可灵的轻声呼唤让他回了神。
“大师兄，大师兄，宗主让我们开始了。”
“嗯，你已把剑诀熟记于心了吧？”周慕白向她做最后的确认。
“全都记得，已经在识海中演练了无数遍，来吧。”苏可灵笑着点头，她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
“好，放松神识与我心灵交融。”周慕白说完就彻底放开自己的识海，去容纳对方的神识。
这个是开始修炼《无极剑诀》的第一步。
神魂相交。
苏可灵显然已做过这方面的功课，虽眸光略有闪烁，却还是尽全力撤去防卫，试图打开识海和对方交融。
然而半刻钟过去了，周慕白依然未曾有所动作，而苏可灵也是呆呆地站在他对面，颇有些不知所措。
其余宾客未曾参悟过《无极剑诀》，自然也不知道二人是怎么回事，而玉清宗宗主玉麟则心头狠狠一跳，顿生不祥的预感。
练剑之前，两名修炼者必须先把彼此的神识紧紧相连，融为一体，否则就不能发挥出剑诀的全部威力。
这是第一道门槛，对旁人来说千难万难，但是对本就相爱的两个弟子而言，应该是最简单的一步。
但他二人为何迟迟不动？
玉麟心下着急，不经意想起第一次凌夕和周慕白的试剑场景。
他们只是确定了个眼神后瞬间心神交融，开始了《无极剑诀》的第一式。
当时的他很是惊讶。因此，他以为这一次只会比上一次更容易。
但是他想错了，周慕白和苏可灵面对面地站着，足有一刻钟也没动。
周慕白加大神识输出，却感觉到那股抗拒的力量更重。
他愕然地睁开眼看向苏可灵，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感受到了什么。
苏可灵红着眼凝视他，似乎在祈求他的原谅。
“不要抗拒我，再试一次，我会用最柔和的力量去碰触你，不要害怕。”周慕白向她传音道。
“好的大师兄。”苏可灵笑得十分勉强，她也很着急。
这一次，周慕白从自己的识海中抽出极细的一根丝，小心翼翼地进入苏可灵的识海，起初还是很顺利的。
但越往下阻碍越大，周慕白额头渗出冷汗继续靠近识海的中心，突然，那中心伸出无数道神识，迅速将他极细的神识绞杀殆尽。
动作又快又猛。
面对心爱之人，周慕白自然对她毫无防备，差点就喷出一口血，但这样重要的场合，他生生忍住了。
然后猛地看向对面，神情依然冷峻，但目中却交织着疑惑和不敢置信等情绪。
这种瞬发的攻击显然不是苏可灵刻意驱使，而是来自她本能的防卫。
也就是说，无论苏可灵表现的多爱周慕白，她的内心对他都是封闭的。
哪怕苏可灵明知道这是个多么重要的场合却依然没有办法做到。
她并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对挚爱的大师兄全心全意地信赖，相反，她非常惧怕对方窥探她的内心。
意识可以欺骗他人甚至欺骗自己，但潜意识是不会的。
也就是说，苏可灵所谓的信任与爱慕都有可能是假的。
周慕白第一次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爱人，心中泛起波澜。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与凌夕第一次练剑时的场景，他们一瞬间就能完成神识交融，这是他们对彼此绝对的信任，以及对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任何隐瞒。
她的识海是柔软而温暖的，那时他只觉寻常，如今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迷茫。
他咽下卡在喉间的鲜血，传音道：“算了，省掉这个过程，我们直接练剑。”
苏可灵的眼眶更红了，她非常愧疚，但却控制不住地松了口气。
下一秒，两人腾空而起开始演练剑招，旁人并未察觉异样，拍手叫好。
而玉清宗宗主玉麟却眸光暗沉盯着苏可灵，生怕她再出纰漏。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当两人演练到第五招龙腾虎跃时，周慕白挥出一道带着惊雷的龙形剑意，而苏可灵本该用剑尖接过这道剑意，再附上她火系灵根烈焰的虎形剑意斩向敌人，也就是安排好的千顶石墙。
但苏可灵在剑意袭来的瞬间竟下意识地躲开了，于是这道剑意飞驰而出，斩向了坐在四周贵宾席的众位修士。
受邀而来的修士多是德高望重的大前辈，自然能躲开，但他们带来的小辈就没那么好运了。
能躲开的连忙飞向两旁，躲不开的只能站在原地惊叫，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一直紧盯着的玉麟赶忙撑起一个结界，让惨剧没有发生。
但剑意袭来时还是有一部分修为地下的弟子受了伤。
好在都是轻伤。
玉麟立刻派人去救治还亲自向大家道歉，并且拿出许多礼物作为赔偿。
好好一个试剑大会，顷刻间就变成了一场笑话。
苏可灵悬在半空，脸色青一片红一片，十分难看，反倒是周慕白半点异样的表情也没，沉声道：“快下去赔礼道歉吧。”
回过神来的苏可灵立刻回道：“好，我马上去道歉，对不起，大师兄，你刚才的剑意太过强大，我一时间害怕不敢接，对不起对不起。”
苏可灵的道歉并没有让周慕白打消心头的疑虑，什么太过强大？
还不是不够信任他，才会躲开。
那道剑意本就是迎面斩来，只有足够的信任才敢去接。
答案，不言而喻。
周慕白完全不需要听她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