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圣上口谕
太子殿下给了答案。
院判宋大人赶紧抄作业，扶着乌纱，扔了令签，一声令下：“打，杖责三十，手下都留着心，都是老行刑行家了，该轻该重心里都有点熟，吃饭的家伙莫弄丢了！”
傻子也能听出宋大人话里是什么意思。
两班执行差役跟打在棉花上一样，你一下我一下，挨着屁股都怕饭碗不保，几乎是点不到就为止了。
三十板子打得那叫一个稀松。
顷刻功夫就结束了。
孟卿晚没想到，登闻鼓院也能如此行事，难怪她的《和离书》被户部驳回了。
牧星将太子殿下搀起来，宋大人也屁颠屁颠地过来给太子殿下掸掸身上的灰尘，抚平褶皱，迎着笑脸谄媚。
“得罪了，殿下。”
萧晏过去扶卿晚起身，关切问道：“卿晚妹妹没事吧。”
孟卿晚微微颔首：“多谢殿下照拂。”
萧晏回首，冲着宋大人呵斥道：“开始审理，宋大人。”
外面消停了片刻的鼓声又雷动了，漫天的黄沙已经落了下去，回首望去，只见大堂门外站着一排人，素心、绿珠、香荷、菱花等，有青岚苑的丫头，还有陆家清御院的下人，最后头戴红巾带头擂鼓的竟然是陆澄育。
芷栎从后堂冲进来，向太子殿下行了礼，冲着宋大人厉声呵斥：“宋大人不把人抓起来，由着他们败坏皇后娘娘清誉吗？”
宋大人这才缓过神来，赶紧着人去抓人，把敲鼓之人都关起来。
“慢着！”孟卿晚呵止，走上前道，“大人难道不应该先审理案子吗？若是案情属实，他们所喊便是事实，若是事实，又何罪之有？大人怎不审理案件便开始胡乱抓人。”
芷栎冷眸瞪起，恼怒：“大胆！”
“孟卿晚，你以下犯上状告皇后娘娘已经是死罪。”她回眸呵斥宋大人，“还不赶紧抓人，等着娘娘凤仪震怒吗？”
孟卿晚铿锵有力：“登闻鼓院一视同仁，难道皇后娘娘就可越了国法吗？”
芷栎脸色发白，咬牙切齿，眼露凶光，走到孟卿晚面前，抬起手便要打下一掌，被牧星剑柄挡下。
芷栎震怒，对牧星厉声训斥“你也敢挡我”，芷栎回首看向太子殿下，沉声道，“殿下当真要让皇后娘娘被天下百姓嗤笑吗？悠悠众口积毁销骨，皇后娘娘一切都是为了殿下！”
萧晏道：“宋大人，让外面那些人停了，请他们登堂一同受审即可。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任何言语都会影响当事人的声誉。”
宋大人又去抄作业了，赶紧派人，将擂鼓之人全部带到堂上。至于是关押还是释放，还得看宫里这几位给什么答案。
瞬间，堂上黑压压跪了一地，一个个对着孟卿晚喊着“夫人”“大小姐”，陆澄育上前唤她“阿姐”。
萧晏眉头紧蹙，抿唇沉气注视着眼前的少年，仪表堂堂，眉宇间倒有两分英勇，瞧着似乎与他还有两分相像。
“你怎么来了？”
“阿弟来孟家求见，听素心姐姐说阿姐来了登闻鼓院，弟弟怕阿姐吃亏，便和众人一起为阿姐助威。”
孟卿晚仔细看着他，多日不见，他又高了，身形越发挺拔，眉宇间渐露英气，已是堂堂男儿郎。
诸事缠身，竟然连他秋闱也忘了。
“秋闱考过了吧，阿姐都忘了，本来想着给你做两套护膝戴着，考场没有火盆手脚都是冷的。一忙也就忘了。”
什么？还要给他做护膝！萧晏有些不悦。
“阿姐对澄育真好，澄育没有什么帮得上阿姐的，阿姐莫怕，澄育与阿姐共进退。”陆澄育神色笃定，眉眼铿锵。
萧晏不悦，走过去插在两人中间，将卿晚挡在身后，抬眼瞧着这位“阿弟”，敛眉沉声，对无知小儿道：“先过了秋闱再说吧，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阿弟当勉励。”
陆澄育撇撇嘴，瞧着眼前这位男子，器宇不凡，只是颇有些小气。他与阿姐说话，与他何干。
牧星上前伏在萧晏耳边道：“殿下，他是陆家那个养子。”
萧晏更奇怪了，既然是陆家的人，怎么与卿晚论起姐弟来了。瞧着这两人神情一致的样子，便觉得这少年心思深重，对卿晚怀有非分之想。
众人各怀心事，宋大人等着太子示下，接下来该怎么审。
芷栎横眉冷眼，对着宋大人怒斥：“宋大人枉顾皇后娘娘懿旨，由着奸人败坏娘娘声誉，审理官司拖拖拉拉，偏袒孟卿晚等人，是等着皇后娘娘的懿旨下了你的乌纱吗？”
宋大人抱拳：“芷栎姑姑，微臣不敢啊，微臣夹在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之间难做啊。你也看到了，不是微臣不审，是我实在官职微小，还望芷栎姑姑跟娘娘解释一二。”
哼。
芷栎拂袖站在了一旁。
孟卿晚冷笑：“皇后娘娘的懿旨居然能下了宋大人的乌纱，还真是干涉朝政，公然不将礼法国规放在眼中。难道我大历朝的法度只对下，不对上？人人得以毁之？！！！”
“孟卿晚你不要嚼文嚼字指责我的错处，皇后娘娘并不曾这么说，是我一时失言，你少推到娘娘身上。”芷栎怒喝。
“原来是芷栎姑姑口误，那就拜托芷栎姑姑想好了再说，莫要栽赃给皇后娘娘，污了娘娘清誉！”
“你！”
芷栎气得眼睛瞪的好大，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太子殿下居然不帮着娘娘说话，这个孟卿晚当真厉害，她回去定要禀告娘娘，这等妖女若是留在太子身边，还不误了太子的大事。
孟卿晚神色未变，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嘲弄着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
众人争的面红耳赤之时，大内太监苏璜锦来了。身后刘司空带着一支禁军，浩浩荡荡包围了登闻鼓院。
宋大人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传圣上口谕，召孟卿晚进宫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