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渣男发癫
太极殿出来，孟卿晚和孟鹤轩搀着老爷子。
萧晏的脚步不自觉地跟了上去，贺皇后厉喝一声“宴儿”，萧晏并没有回头，跟着孟家出了太极殿。
贺皇后震怒，一拳砸在銮座上。
萧皇帝劝她：“宴儿大了，很多事由不得我们了，随他去吧。”
贺皇后面露狠色：“连圣上也被她迷惑了吗？三言两语便许了她自由，你就不怕你儿被她蛊惑不务正业？！”
萧皇帝道：“比起一个孟卿晚，有孟老站在宴儿这边岂不更好。你啊，只爱钻小账，做大事就要谋大局，若不是你非要干涉她和离，又怎么会闹出这么多事。如今只怕孟家心中已有裂痕，对宴儿也不如从前忠心。”
“既如此，又何必非要孟家，难道我贺家就不行吗？”贺皇后皱眉冷言。
“孟太傅门生众多，遍布天下，他虽退了，在朝中亦颇有威望，便是恨他的人对他也十分敬服。这是孟家三世打下的基业，你以为朕只是给宴儿找了一个老师吗？妇人之仁！”
贺皇后被圣上责骂一顿，面上不敢有任何不满，只把怨恨怪在孟卿晚头上。就是这个女人，她的夫君与儿子都被蛊惑了。
她就算和离了，也没有资格给宴儿做侧室。
她决不允许这样的女子进入太子府。
萧晏走到孟卿晚一旁，先是恭喜“孟太傅还朝”，孟傅恒与孟鹤轩停下与殿下寒暄两句，便识趣地先走了。
孟卿晚站定了，目光坚毅，丝毫不回避。
“殿下有什么话要问？”她开门见山。
萧晏站立一旁，初冬的风卷起襕袍，在风中像蝴蝶忽闪的翅膀一样摆摆停停。
萧晏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哪句话问起。
孟卿晚苦笑：“殿下不说我也知道，殿下是想问那封信是不是我故意诱着你写的，还想问我是不是当真这么绝情利用你的清誉为自己开脱。”
“答案正如殿下所想，我就是这样的人。”
“殿下也不用再做其他想法，你的任何举动都会给我招致灾祸，卿晚承受不起。我已回归自由身，只想做个自在人，远离是非。”
孟卿晚福了福身，没有给萧晏任何说话的机会，便朝着父兄走去。
孟鹤轩见她这么快就结束了，便问：“说清楚了？”
孟卿晚“嗯”了一声，道：“我与他就像天空与大地，即便是日日相对，也不会有交集，又何必拉拉扯扯给彼此希望。从此，父亲与兄长怕是没有选择了，为了卿晚，连累了父亲与兄长，卿晚深感不安。”
孟傅恒孱弱的身子咳了两声：“一切都有命数。也许从那年你带他进了孟家，就注定了我们孟家和太子的命运连在了一起。”
孟鹤轩搀着父亲往外走着，巍峨辉煌的太极宫，人人都是渺小的棋子。
站到了太子身后，便与支持皇长子的一众人等划清了界限。不止如此，宣王的支持者也在朝中暗流涌动。
宣王禅让后，支持宣王的世家势力已经连遭打击，实权被一步步瓜分，生意也逐步缩减。世家们一直颇有微词，暗中策动宣王复位。
陆家不久便接到了圣上亲口准予和离的消息。
陆老夫人没想到，孟卿晚能闹到圣上跟前。这个女子真是灾星，不但没能带着陆家再度辉煌，反而连累陆家如丧家之犬，被人驱赶。
官差又来催搬迁了。
陆老夫人以年迈病痛缠身为由，拖了几日。
陆少言日渐疯魔，迷恋五石散，吃了便精神奕奕，钻入香荷房中白日宣淫。消耗过后，整个人便像泄了气的气球，软塌塌瘫在床上，什么事都不管。
也没有了晨昏定省。
陆老夫人曾召来香荷训斥，教导她多多劝诫少爷努力上进，兴许以后还有入朝为官的可能。大魏十二年，皇太后寿宴，当时的魏王为表孝心大赦天下，重新启用罢黜官员。
只要不放弃，就有希望。
陆老夫人说得那叫一个铿锵。
香荷两手绞着帕子：“老夫人，妾身劝也劝不动，少爷一心想要……妾身也不敢不伺候。老夫人知道少爷的脾气，哪里是香荷能劝得动的。”
陆老夫人看香荷那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心下也是烦躁。
陆少言身边也没了别的女人，又不好将她发落了，惹得少言脾气更暴躁还不知如何是好。
陆少言自暴自弃，整个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家中人人都哄着，唯恐刺激精神越发的难控。
这日陆少言从外面赌了钱回来，碰上几个官差来催搬迁，横冲直闯进了陆家，毫不客气地在院中指挥呵斥。
陆少言手气不佳，正恼怒，冷不丁碰到几个不入流的官差来家中找事，一时气愤，上前便打了一个官差：“这里是侯府，由不得你们撒野，再不滚出去，便叫人扒了你们的官服，回老家种地去！”
官差见状，呸了一声，朝他啐出一口痰：“什么侯府，侯府早就被圣上褫夺了，你怕不是傻了吧！”
其他官差哄然大笑。
陆少言恼羞成怒，瞬间又是一拳挥过去。
那拳被官差接住，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将他压在身下拳打脚踢。陆老夫人、王氏听说陆少言和官差们打起来了，顾不得许多，一路小跑着赶过来，赶紧差人拉开。
一句一个“我的儿”，心疼万分。
陆少言被打得鼻青脸肿，香荷站在一旁哎呀大叫：“少爷，你不是说他们是饭桶吗，怎么连饭桶都打不过。”
官差一听陆少言竟然称自己为饭桶，几人对视一眼，又是一阵乱拳。陆少言刚被人从群架中拉出来，又猝不及防挨了几拳，整张脸肿了老大，一只眼红肿，睁不开。
陆老夫人狠瞪了香荷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香荷捂着嘴偷笑。
官差毫不客气踢了一脚脚下的花盆，那花盆红瓦雕花，碰到石板路面瞬间碎了，泥土翻了出来。
“真当自己还是侯府世子呢，你现在连个屁都不算，还不如我们哥几个，如今圣上已经准了和离，连孟府的关系也没有了，你就是个丧家之犬，赶紧搬，明天来若是你们还不搬走，直接将一应物件封在府内，往后再也别想拿。”
为首的官差叫嚣着。
骂骂咧咧地踢了陆少言一脚，才挥手收队。
陆少言气得要追上去打一架，被长安几个小厮牢牢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