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妖的“分娩”
陆砚珩和林清鱼两人寻了许久，还是没能找到入口。
两人不敢相信，明明亲眼看见师弟与渺渺从这里消失，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进去的路。
突然，林清鱼的脚踢到了什么物件，俯身去查看，才发现是一个陶响球。
看起来小巧玲珑，内部中空，里面装有弹丸的孩童玩具，摇动时沙沙作响。
这时林清鱼突然想起来，拿起来陶响球摇了摇。
没错了，林清鱼将物件拿给陆砚珩看，“渺渺摔倒时，就有这个声响。”
“被此物绊倒的？”陆砚珩接过陶响球，在手中观察起来。
突然发现，球的其中一面有一个奇怪的绳头。这小球做的极为精致，不应该有这些的瑕疵才对。
陆砚珩拽住绳头，小心翼翼拉扯一下，只听中间的小球传出沙沙声响，骤然间，小球碎裂，一束光环直直的打下来。
还不待两人反应，就被圈进去。
等两人回过神来时，却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师……”林清鱼刚开口，嘴巴就被陆砚珩从身后捂住。
“有人。”
两人隐匿身形，迅速的躲到了周边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
遥遥望去，不远处只见几个人围着一圈，中间是一个大着肚子的人。
像是怀孕，可那人肚子极大，整个身体都要被撑破了一般。
中间那人好似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般，嘴唇被自己咬的发白，额头也不停的冒着豆大的汗珠。
“阿起，别咬嘴！”邱老大慌张的去捏对方的嘴。
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块方帕，铆足了劲塞进名叫阿起的人的嘴里。
其他的人见状，也不停的给阿起擦汗扇风，嘴中不住的安慰着：“再忍忍，生出来就好了，生出来就好了。”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极为生气，“就说这疼，你当初还非不听，这么好心做什么！”
林清鱼见状忍不住看向身边的陆砚珩，压低声音道:“师兄，生孩子。可我看躺着的那个像男人啊？”
陆砚珩赞同点点头，确实像男子，不仅是样貌，更因那人的喉结……
还有就是，他发现那几人身上浓郁的妖气：“我们先观望着，那几人都是妖，不要轻举妄动。”
树影下。
“呜，呜——”叫做阿起的男子像是终于忍不住般，发出阵阵嘶喊，但由于嘴中塞着布，只能呜咽出声。
中年男人实在看不下去，别过眼去。
不久，又转过头来。
明明刚刚还在埋怨阿起不听劝，这会就忍不住提议，“要不给阿起服些麻沸散或者蒙汗药吧！晕过去就不疼了！”
邱老大听罢，直接吹胡子瞪眼，“要是能我早用了，还用你说？！你还真把这当生孩子了！”
“那能怎么办？”中年男人急道：“谁的儿子谁心疼！我这是怕他疼死了！”
谁知邱老大听到这话，更加生气，“这才哪到哪？你这么心疼，当初怎么不拦着他！”
眼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不远处树上的两人也愣住了。
“师兄，他刚刚是说儿子吗？”林清鱼怕自己听错了。
陆砚珩也被那话冲击的有些怔愣，点了点头，“是。”
可男人怎么会生孩子？
就在那两人争论不休时，阿起抬手将嘴中的布拿了出来。
他脸色苍白，缓了许久，声音还是虚弱不堪：“别，别吵。”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两个叽叽喳喳的男人这才停止了争论，忙低头去关心阿起：“怎么样了？”
阿起努力的挤出一抹笑来：“快了。”
邱老大低头望向阿起，目光中满是怜爱，“别怕，好孩子，不会有事的。”
阿起想要点头，可因为太过虚弱，他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半炷香左右，阿起裸露出的部分肚皮上，突然有什么的东西向外撑着，其实细看之下，就能看出，那是一个孩童的手。
只是那手看起来不似婴儿的手那么小。
那东西动的越来越频繁，阿起承受的痛苦也越来越大。
他的手忍不住向旁边的地上抓去，几根手指深深的陷进泥土里，仿佛这样能转移一些痛苦。
“时间差不多了。”邱老大出声提醒，言毕，从旁边的小箱子中掏出了一把利刃。
阿起的父亲见状，眼圈越来越红，最终还是选择别过眼去。
邱老大俯下身，让围着的其他青年人按住阿起的四肢，“按稳了。”
他一只手在阿起的肚子上感知了一下，找准位置后，另一只手拿着利刃，手起刀落。
利刃刺进了阿起的肚子，因为剧痛，他的四肢微微有些痉挛。
但邱老大此时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他顺着刀口直直向下切去，那刀口向两边不断延伸，竟都延伸到了腰侧才堪堪停住。
血顺着地面的沟壑，流到邱老大脚边，慢慢将他的鞋袜全部打湿。
管不了这么多，邱老大将肚子中的“婴儿”取了出来，递给了身边阿起的父亲。
阿起的父亲接过孩子，此时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儿子，如今居然给他“生”了个孙子。
邱老大转过头去，继续操作。
此时的阿起因为剧痛与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瞳孔也逐渐涣散。
可邱老大非但没有缝合伤口，而是顺着刀口又继续切了下去，犹如宰鱼一般，下手极为熟络，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此事。
将刀上的血简单的擦拭了几下，邱老大指着身边的几个青年，“快些将人埋了。”
几个青年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见，可还是有些恍惚，邱老大出声提醒，几人才立刻忙活起来。
两个人拽着胳膊抬起上半身，剩下两个人拽着腿，分别扔进了大树下提前挖好的两个洞穴中。
随后就是用土快速的将洞填上。
邱老大随手在树上刻下了“阿起”两字，“做个记号，免得忘了。”
又转头看向一边还红着眼阿起父亲，他安慰般的拍了拍对方的肩，“别难过，很快就过去了。”
又说了几句什么，几人就全都散去了。
林清鱼眼睛忍不住的打量树下两块新土。
两个洞穴隔得不远，只有几米的距离。可这刚刚还完整的一个人，转眼间就被分开埋了。
林清鱼久久没能从这冲击中缓过神来。
直至陆砚珩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清鱼，你没事吧？”
他也没料到会发生刚刚那一幕，清鱼定然是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到了。
林清鱼木然的转头看向身旁的师兄，摇了摇头，“没事。”
只是话音刚落，她就觉得胃中一阵翻涌，忍不住的反胃。
陆砚珩心中关切，看她如此难受心中有些心疼。
他们从小潜心修习，杀妖向来是一剑了结，从没见过这么残忍的方法。
好不容易过劲来，林清鱼咬了咬唇，苦着脸道：“师兄，他们为何要如此残忍？！”
“不知。”陆砚珩亦是眉头紧皱，“不过，看样子是为了那肚中的东西。”
从妖的肚子中出来，却满身死灵气息。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竟能让一个父亲连自己儿子的性命也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