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问责
姜余欢心砰砰直跳，她压下紧张的情绪，强扯出一个笑，扭头看向洪亮。
洪亮双手握着姜余欢的手，正一脸傻笑，“那说好了，明天我们就……”
“嗯，说好了。”
姜余欢给出肯定答案，洪亮才放开她。
她一回到房间，昭云和姜时好便围上来，其他人也眼巴巴地看着她。
姜余欢径直走到角落，抓起地上的干草和灰土在手上来回地搓，好像这样可以抹干净洪亮那让人头皮发麻的触感。
昭云和姜时好看她这样都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姜余欢终于停下，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坐在木板上。
“这个山寨很大，山寨的各个口都有人看守，山寨里也一直有人巡视。”
这对她们来说，无疑是个令人绝望的消息。
山寨叫乌木寨，大当家姓洪，二当家姓乌，三当家姓木，都是男人。
山寨里女人和男人比起来不算多，但是孩子却有很多，只是孩子不让靠近她们被关的地方，也许是怕孩子坏事。
这个山寨原本是个土匪窝，那时是二当家和三当家做主。大当家是后来的，也是带领山寨开始做这个行当的人。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做起拐人的事，洪亮支支吾吾不肯说。
而她们这些被绑来的姑娘都是要卖给人做媳妇的，买方是什么人洪亮声称不知道。
至于意图逃跑的人会被教训，最后成为男人的玩物，这件事是真的，但也发生得很少。
她们这些被绑来的人都是普通人家，有的甚至是穷苦人家出身，年纪都在十几岁左右。
山寨那么缺女人，很难保证没有人动心思，比如陷害一两个女子，说她们逃跑，然后顺理成章地得到女人。
姜余欢提出这个想法，假装害怕自己会被有心之人陷害，洪亮信以为真，给出解答安抚她。
以前的确发生过，每次总有一两个人不能走出山寨。后来大当家发火，实行问责，谁拐进来的人出了问题，谁就要负责。
刚开始大家不当回事，可大当家规矩森严，说一不二。有人顶风作案遭到惩罚后，就没人敢这么做。
姜余欢从中看出一些信息。
买方很稳定，一直需要人。所以他们拐人专挑无权无势的人，这样掀不起风浪，拐人的事情可以一直做，不会因为官府追查而中断。
买方要么出手阔绰，要么大当家开罪不起，所以要保证绑来的人尽可能地全部送出村卖出去。
什么样的人会买媳妇？当然是娶不上媳妇的人。
为何娶不上？如果买方出手阔绰，有钱的人怎么会娶不到媳妇？
如果买方有强大的势力，完全可以靠抢，又怎么会需要别人帮他们绑人？
姜余欢想不通。
不过这也不是她该关心的，她只要关心如何逃出去就行。
今日出去只是逛了逛，山寨的布防是不是今日她看到的全部还不得而知。
要跑，第一个难点是她们人多引人注目，第二个难点如何避开守卫，第三个难点是往哪里跑。
姜余欢说完这些，所有人陷入沉默。
之前和素香统一战线的人继续打退堂鼓，“要不还是就这样待着吧。”
昭云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她经历验身那一遭，对这个山寨的所有人都充满恨意，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那人吓得脖子一缩，“我的意思是，万一路上可以逃呢？”
她看向姜余欢，希望得到姜余欢的肯定。
然而姜余欢并没有搭理她。
未来的事说不准，眼下她们至少行动自由，能逃就逃，实在逃不了也只能在路上想办法。
不过这个人倒让她想起素香。
她在外面路过那汉子的房间时，房间里不断传来素香的尖叫声还有不堪入耳的声音。
周围的人对此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男人同情起那个汉子。
从他们的话里，姜余欢才明白汉子带走素香时为什么态度那么恶劣。
大当家实行问责制，针对的不止是山寨里的男人为了得到女人搞的小动作，还针对绑来的姑娘不是处子之身这件事。
素香是那汉子绑来的，虽然素香成为他的女人，可这也意味着他的失误。
他会有半年不能参与绑人这件事，而他们绑人是可以获得分红的。
所以汉子不仅这次拿不到分红，今后半年也拿不到。
想起素香的惨叫，姜余欢就心里发毛。
她从木板上下来，把姜时好叫到一边。
“阿欢！”
身后传来声音，姜余欢转身疑惑地看向那人。
姜余欢认得她，她是想走的。
那人看了看姜时好，期期艾艾，“你……你不会……自……自己一个人跑的吧？”
姜余欢漠然，“谁跟我一起使劲，我就带谁一起跑。”
“我愿意帮忙！”
“有用到你的地方，我不会客气。”
那人怔忡一瞬，等回过神，姜余欢已经和姜时好在角落上说话。
她靠近昭云，“昭云，我叫春梅。”
昭云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春梅继续说：“这次阿欢怎么没叫你？”
“没听到阿欢说吗？有用到的地方才会叫过去商量。”
“那要是一直用不上我，是不是逃跑的时候就不会带上我？”
昭云翻了个白眼，“你不说你会些什么，阿欢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用得上你。”
“可我除了在家帮忙干农活做饭，别的什么也不会。昭云，你会些什么？”
昭云实在无语，不想搭理春梅又怕关系闹太僵影响阿欢用人，敷衍道：“嗓门大，长得胖，能撒泼，看阿欢能用得上哪一样。”
春梅小声嘀咕，“这能有什么用。”
昭云气结，远离春梅去另一边站着。
姜余欢和姜时好说完计划，门外忽然传来动静。
门锁打开，两个婆子将托盘放在地上，指着丰盛的那碗说是阿欢的，随即门又被锁上。
中午大家都吃得不好，此时看着那碗丰盛的饭菜都咽了咽口水。
姜余欢走过去端起一碗普通的饭菜，“想吃的分一分吧，我吃这碗就行。”
大家也不客气，一人夹一点很快就分干净了。
吃完饭有人躺在木板上进入梦乡，姜余欢睡不着，和姜时好闲聊，昭云也在一旁听着，还有春梅，坐在她们的不远处，支着耳朵听。
只是她听着听着忽然倒地睡了过去。
姜余欢看着她熟睡的模样，蹙紧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