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皇帝推测
晋王府。
晋王修长的手倒着茶水，端着茶盏。
尝着茶。
晋王墨深眼眸蕴着冷沉。
“继续讲。”
听着暗卫们讲起，那段时间，晋嫣小锦梨从皇宫不见，皇帝并未告知众人，暗卫们察觉不太对劲，跟踪某些人调查，从国师府那边，知晓皇帝隐瞒小锦梨晋嫣失踪之事。
晋王明白皇帝为何不让所有人皆知。
他并不怪皇帝，心底仍是不太舒服。
晋王蹙眉。
晋王喝着茶，瞧着暗卫们继续道出最近发生之事。
暗卫们讲许久。
晋王吩咐暗卫们离开。
晋王思及着晋嫣与小锦梨。
晋王眼眸溢晦暗。
“究竟是谁，害小梨宝和嫣嫣失踪。
必须面见皇帝才知晓。”
晋王踏向着马车。
晋王意识到能从皇宫转移嫣嫣与小梨宝，绝对不是普通人。
晋王琢磨着，可能是谁。
皇帝近日并没有下罪那些人，可能是那些人已经全族死亡，或是，那些人无法被下罪全族。
晋王甩下着长袍，幽沉漆黑的眼瞳，注视桌面茶盏。
晋王端茶，轻尝茶水。
手掀车幔，看向马车窗外的街道。
晋王垂着眉眼，神态不明。
马车落向着皇宫。
皇宫御书房。
晋王单独与皇帝见面。
皇帝吩咐不该存在的人，离开此地。
皇帝眼底深色，看着晋王。
猜测晋王入宫并不是只禀告那些事，包括问他隐瞒失踪一事。
皇帝打开奏折。
奏折里出现一些字迹。
皇帝凝视着奏折。
晋王对视着皇帝黑瞳。
“皇兄，臣弟先想知，究竟是谁，掳走小梨宝与嫣嫣。
嫣嫣和小梨宝平日里不会得罪特殊之人，从宫中能带走小梨宝嫣嫣，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
臣弟并不生气，亦不怪罪任何人隐瞒消息。
臣弟想知，情况到底如何。”
晋王俯视已空茶盏，双眸微抬，望向着皇帝。
皇帝白皙长指攥紧着奏折，看一眼周围。
附近无第三人。
皇帝眼底暗色，神情流露着几分无奈。
“朕并不想隐瞒消息，奈何，皇弟那时不在京城里，皇弟办此事不能费心回京城。
五位公子凭空出现着皇宫，当着朕的面，强行带走嫣嫣与小梨宝。
朕想要朕的暗卫们或者其他宫人，也可是侍卫，保护小梨宝和嫣嫣。
那时出现玄学之术，朕与众人皆是无法动身，五位公子凭空消失，带走嫣嫣小梨宝。
江国师清醒之后，带着寻人特殊小宝物，在相花村寻到小梨宝嫣嫣。
并且带回一位少年，那少年名唤‘圭嘉’，是某位修炼玄学之术门派掌门的亲人。”
皇帝缓缓讲到此处。
皇帝按下太阳穴。
一双眉微微皱着。
皇帝揉手腕，盯着晋王的眼睛。
晋王看着皇帝狭长的眼眸。
手放下茶盏。
晋王神态透染着平静，声音无波无澜。
“陛下，听臣弟暗卫讲，小锦梨嫣嫣如今在国师府，臣弟想接她们回王府。”
低着眼帘，眸里黑漆漆。
晋王的头部微微疼痛。
晋王揉着头痛位置。
晋王感受到手腕与脚腕蔓延着几分痛，并不在意。
晋王静听着皇帝回答。
皇帝合上奏折。
皱眉出声。
“在国师府居住教学方便，更适合嫣嫣小锦梨，陆戚住在那里也方便。
朕建议你，暂时不要接三位回王府。
那五位掳走嫣嫣的人已经死亡，是活祭一族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抓嫣嫣，必定是有何关系。
当初你从外面带回一个幼崽，口口声声讲，这是你的女儿。
朕那时就怀疑，嫣嫣当真是你亲女儿吗。
活祭一族的传说，如今朕已知晓。
活祭一族会做献祭仪式，老祖宗魂魄夺取小辈身体，复活老祖宗。
活祭一族不会无缘无故抓走嫣嫣。
当初抓走小梨宝，是因小梨宝在嫣嫣身边，保护嫣嫣，被发现体质特殊，故意带走小梨宝。”
晋王回忆初见嫣嫣。
嫣嫣弱小无助，可怜巴巴，丧母未久。
嫣嫣渐渐忘记自己原本的身份，真觉得，她是他的女儿。
他从未碰过任何女子，又怎可能出现一个亲女儿。
只是不想嫣嫣的身世惹人非议，这才对外假称，嫣嫣是他的亲女儿。
嫣嫣与他们皇室相貌有些像，并无人怀疑过是否血脉不纯。
他不忍心告知嫣嫣真相。
现下情况，恐怕嫣嫣已知晓非他亲女儿。
嫣嫣那样的性子，是否会自卑敏感。
那毕竟是他养几年的女儿，对他来讲，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小锦梨是阿姐的女儿，他自然亦担心。
小锦梨遇到活祭一族，定然是十分痛苦。
活祭一族连嫣嫣的娘亲和嫣嫣都会害，更别提杀小锦梨。
小梨宝特质与旁人不同，嫣嫣与小梨宝未被杀死，大概是小梨宝保护自己，连带保护嫣嫣。
小梨宝生父身份不一般。
若非小梨宝自己，恐怕等国师见到小阿梨嫣嫣时，两位幼崽已逝世。
思及太多。
晋王看向不远处皇帝。
晋王俯瞰着桌面。
晋王启唇。
“臣弟仍是想带她们回王府，臣弟想她们。
她们在国师府住，不太好。
她们有家，臣弟的王府，是她们家。
有家之人，何必住着别人的府邸。
国师嘴上不讲什么，但只要是人，恐怕都不愿意旁人住太久。
哪怕小锦梨是江国师徒弟，终究不是江国师女儿，一直打扰江国师，属实不对。”
他不想小梨宝嫣嫣总居住国师府里。
江国师有自己的养子小江妄，总让陆戚小锦梨嫣嫣住在国师府，并不是正常情况。
思索至此。
晋王站起身。
皇帝微抬眼眸，盯着晋王。
晋王一举一动，尽在皇帝眼里。
晋王低声片刻。
皇帝允许晋王离皇宫。
晋王急步向进着马车里。
马车奔着国师府路上。
马车停府邸门前。
江国师知晓晋王来此，立刻前来着门前。
晋王下马车。
晋王江国师步行国师府院里，两人讲起幼崽们。
江国师思及晋嫣近日的情况。
江国师蹙着眉头。
“嫣嫣郡主最近不对劲，性格大变，好似被夺舍，却又不太像是受到夺舍。
仍是粘着小锦梨郡主。
陆戚本是喜与嫣嫣一起玩，因嫣嫣性格不似从前，陆戚并不再主动和嫣嫣共玩乐。
嫣嫣对剑术突感兴趣，似是学过一段时间剑术。
嫣嫣之前的性子，不像现在难以接近，更符合王爷之女该有的模样。
若她是当初的嫣嫣，她为何与小锦梨郡主关系好，可若真不是从前的嫣嫣，小锦梨又怎会不知。
小锦梨能见到部分怨魂，知晓什么是夺舍，哪怕无法看到嫣嫣的灵魂，不可能不会怀疑嫣嫣被夺舍。
既然懂夺舍，应当怀疑嫣嫣才对。
小梨宝仍是未表现出怀疑夺舍。
在下认为，此嫣嫣，可能就是嫣嫣，只不过性格思维变成另一个人。”
江国师说罢，看向一侧的晋王。
晋王神态，略显怔住。
眼底萦绕着恍惚。
晋王思绪飘远。
记得那是他初见晋嫣，而非嫣嫣。
晋嫣在嫣嫣某次遇到危险时，掌控嫣嫣的身体，替嫣嫣承受痛苦。
她知晓嫣嫣部分记忆，抓着他的衣角，一脸冷淡的唤他‘阿爹’二字。
她的性子，和嫣嫣不同。
起初是对他以外的人，保持着生人勿近，令人不想察觉不是一人思维性格都难。
明明才几岁，晋嫣却和嫣嫣差距如此大。
晋嫣喜欢习武保护自己，他允许晋嫣学习。
晋嫣想要练剑术，多次不小心伤害自己。
晋嫣有时不明白他为何更在意嫣嫣。
问他，难道就是因嫣嫣可怜，她看着并不可怜吗。
并不是晋嫣所提问那样，他只是觉得，嫣嫣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晋嫣是分裂的思维性格记忆，何必总是出现占据嫣嫣的思维记忆。
嫣嫣需要的是自己走出童年过去，而非是被晋嫣替代痛苦。
晋嫣与嫣嫣终究不同。
嫣嫣单纯，不懂太多事，晋嫣是太过多想，心思深沉。
晋嫣总想保护嫣嫣，却不知，嫣嫣不需要她的保护。
他们王府人众多，哪里需要晋嫣保护。
他告诉晋嫣，不要出现保护嫣嫣，嫣嫣不需要晋嫣。
晋嫣觉得他不懂她，不理解她。
他只是不想嫣嫣与晋嫣反复交替，那样会令太多人察觉异常。
晋王脑海里闪过晋嫣的画面。
晋嫣冷着脸，并不亲人。
小手攥紧剑，身站王府后院练剑术。
晋嫣那时转过身，看见他在。
晋嫣板着脸，像是僵住的木头。
“阿爹。”
晋嫣讲到此处，看着那时的晋王。
下一刹。
大脑里浮现的晋嫣消失。
晋王侧眸，回过神。
看着江国师府中院里。
晋王叹息一声。
江国师走向着晋王眼前。
江国师眼眸微染慵懒。
“晋王不必担心太多，晋嫣不太可能是被夺舍。”
晋王长腿，迈向着树下。
小锦梨趴在石桌上，闭着眼睛，明显沉睡。
晋嫣坐下着小锦梨身边，捏捏小锦梨软乎乎脸颊。
晋嫣眼底冷淡消失，蕴着温和喜悦的笑意。
晋嫣弯着嘴角，
“阿梨妹妹像糯米团子。”
晋王注视树下石凳上，晋嫣的身影。
晋嫣掰开麦芽糖。
吃下麦芽糖。
晋嫣抬起手帕，擦干净小手。
那是小锦梨送她的麦芽糖。
晋嫣晃下小腿，像是曾经的嫣嫣，仿佛她不是嫣嫣分裂出的另一个自己。
晋嫣眼巴巴看着小锦梨。
手捏捏小锦梨指尖。
晋嫣眼中明亮。
阿梨妹妹从不把她当做嫣嫣，也不会觉得她会害嫣嫣。
她喜欢阿梨是自己妹妹。
晋嫣皱下眉。
假若晋王爹爹来寻她与阿梨和陆戚，那她这副模样，晋王爹爹会不会厌恶。
爹爹想要的女儿，自始至终是嫣嫣。
她并不比嫣嫣差，阿爹想要的仍是嫣嫣。
晋嫣思索晋王当初的神态动作。
她低着眉眼，手握紧衣角。
嫣嫣有阿爹，嫣嫣有人宠着护着，她只能被迫沉睡，或是偶尔醒来，看着嫣嫣用这具身体，做着令她羡慕的事。
嫣嫣能做肆意的人，她要成为嫣嫣的保护者。
嫣嫣如今身边，出现阿梨妹妹保护，似乎不需要她。
曾经没有阿梨妹妹，阿爹也不会让她随意出现保护嫣嫣。
好似她是夺舍者。
她并未夺舍过嫣嫣，陆戚却怀疑过她夺舍嫣嫣。
嫣嫣与她比较，明明是她更聪明懂事，嫣嫣得到她想要的身体权利，多人知晓嫣嫣是谁，无人知晓她是谁。
她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无自己的人生，是嫣嫣另一个自己，又不是真正的嫣嫣。
晋王未完全走进树下，他站在附近。
晋王看着晋嫣。
江国师观察晋王的脸色。
江国师低声。
“晋王这是何表情，为何看着，像是复杂之色。”
晋王低着眉目。
手握住香囊。
“或许是本王的错。
本王早就知晓，另一个她存在，知道嫣嫣和她是一人分裂的记忆思维性格。
本王觉得，嫣嫣是原本的她。”
那孩子总是暗地里委屈，面容维持着冷淡。
与嫣嫣张扬肆意的性格，差太多。
晋王心里长叹着一声。
晋王注视晋嫣的身影。
听着晋王的声音。
江国师已懂，晋王知晓有另一位女儿的存在，两位女儿是一人，拥有两类思维性格与记忆。
江国师自然明白着晋王意思。
他阅读过一本书，书中显示，字迹中透露着人可拥有多重思维记忆性格，并且会在新的思维性格出现时，遗忘曾经的记忆，坚定的认为，她们是两个人。
这种情况非灵魂分裂，并不是夺舍。
江国师注意晋王。
晋王抬腿，走近着晋嫣身边。
晋王弯腰，看着晋嫣沉睡。
“你们都是本王的女儿，本王不会抛下你们。”
江国师思索小锦梨无父无母，唯有舅舅们。
江国师眼里深意。
“小锦梨也是晋王的亲人，陆戚是晋王义子，也在府里。”
晋王左手揽住晋嫣，右手揽住小锦梨。
走向着卧房。
将小锦梨与晋嫣，放卧房床榻。
晋嫣小锦梨伸着双手，抱住身边人。
两位幼崽沉浸着梦中。
晋王坐一旁。
江国师慢条斯理。
细讲太多事。
江国师唤来下人，继续倒茶。
温热茶水落染着唇瓣。
江国师言语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