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下毒
皇帝宣召晋王来向皇宫。
晋王下马车。
宫人带着晋王，步到长公主寝宫里面。
小锦梨暂时留在长公主寝宫住一夜，腹部疼痛昏迷一事，流传部分宫人的口里。
皇帝前往长公主寝宫路上，中途遇见晋王。
晋王阴沉的脸色，凝视附近皇帝。
晋王走着皇帝面前，冷声讲着。
“小梨宝在宫里突然疼痛，是食物问题，还是小梨宝怪病再发作。”
皇帝蹙着双眉，迈向着步子。
长腿走到晋王身旁。
皇帝声音低沉。
“可能是宫中食物问题，已派人去查。”
皇帝知晓晋王心疼小梨宝无父无母，又是阿姐的女儿。
他自然也心疼阿姐唯一的女儿。
皇帝身旁的奴才，注意到晋王紧张锦梨郡主。
半炷香时间。
皇帝晋王二人，来进着长公主寝宫。
长公主寝宫里精致华丽。
宫人们守着小锦梨。
江国师站在一侧，俯视着小锦梨沉睡的容颜。
小锦梨双手紧紧捂住着腹部。
江国师侧脸，看见皇帝与晋王。
皇帝安排宫人们离开长公主寝宫，留下国师与御医。
晋王与皇帝，坐下床榻对面的凳子。
凝睇眼前小锦梨。
御医低声道着。
“锦梨郡主是在服用奶糕羊奶之后，腹部痛苦，是吃到毒药原因。
此毒解药，臣最近刚好研制成功，若非凑巧有此解药，小郡主今日会离世。
此毒前期腹部痛，中期口吐血迹，后期命丧黄泉。”
御医未抬起眼眸，垂着眉目。
御医弓着身子，手里放着一瓶已用过解药。
皇帝伸着修长分明的手，握住那瓶解药。
“退下吧。”
御医顿时离寝宫。
皇帝与晋王存在暗卫，国师皆知。
皇帝唤来暗卫，解药放到暗卫手里。
“查查此解药与今日食物里毒药如何制作，查清是谁下毒。”
皇帝安排着宫中人与暗卫分别查食物毒药，他并不是完全相信宫中的某些人。
他不知这次下毒，针对小锦梨的原因。
小锦梨如今才三岁半，能与何人结仇。
皇帝思及此处，看向晋王。
晋王起身，坐到床榻上。
晋王低首，两只手握住小锦梨的手腕。
“若是早知会出现下毒之人，我怎会让小梨宝一人进宫。”
晋王转着视线，幽深的瞳孔，凝见江国师。
松开小锦梨双只手腕。
“国师为何出现在长公主寝宫，来看小锦梨，可有发现谁存异常。
江国师能否推算出，下毒的人，究竟是哪位。”
皇帝顺着晋王的目光，望向江国师站直的身影。
国师并不能讲出，自己是因千施，寻小锦梨。
江国师神情平静，眼底毫无任何涟漪。
对视着晋王，仿佛察觉不到皇帝的视线。
“并不能推算下毒之人是谁。
若说看见谁有异常之处，一位宫女眼神异常，看着像是操控的傀儡，身上散发着的脂粉香气，不似寻常人涂抹的气味，倒像是刻意掩盖某种味道。
其中，隐隐夹杂着臭，与浓烈脂粉香味混合，显得略有怪异。”
说到这里。
国师目凝皇帝深邃的眸子。
“臣记得宫女的相貌，她的身上佩戴着血红的玉佩，不像是她自己能买得起。
倘若陛下愿意，让送食物的宫女们，全都出现此处，臣能认出那位宫女是谁。”
江国师缓缓说到此处，注向小锦梨睡颜。
小锦梨晃下着头，脑海里嘈杂声音。
白嫩软软的小手，对着空中乱抓。
小锦梨奶声梦语。
“阿娘，阿爹，别抛下我。”
小锦梨眼眸湿漉漉，奶白小脸充满着乞求与可怜。
跪在地上，双手抓住两侧爹娘的衣角。
“你们不要抛下我，我也想有阿爹阿娘疼爱。”
小锦梨梦中爹娘，并不是小锦梨真正爹娘，是一场普通的梦里画面。
小锦梨爹娘并不理会乞求，他们转过身，毫不犹豫的离去。
小锦梨抬着小短腿，奔向爹娘。
极想追到爹娘，留住爹娘。
小锦梨不停的跑，在梦里未感受到累。
她总是差一点点追到爹娘背影。
“小阿梨，这是梦，他们不是你的爹娘。
你的阿娘已在属于她的时代，你的阿爹亦不在这里。”
那道熟悉的叔叔声音，出现小锦梨身后。
扑通一声。
小锦梨短腿跪地，小手捂住眼睛，奶音透露着微颤哭腔。
“阿爹阿娘。”
小锦梨抬着手心，抹着眼泪。
眼眶晕染着红。
小锦梨幼圆眼睛溢着无助。
“叔叔，我真的能做到，解决生怨书中所有因果吗？”
小锦梨奶白温软的小脸，泛着茫然。
三岁半的幼崽不太相信自己。
叔叔弯腰，蹲着小哭包崽崽眼前。
手抬起，轻擦小锦梨眼泪。
“小阿梨，叔叔知道你在乎爹娘，但目前无法做到和爹娘在一起。
‘生怨书’中的因果，小阿梨能解决。
若是小阿梨不能解决，为何唯独小阿梨能见‘生怨书’的字迹。
连叔叔我，都无法看到书里内容。
解决生怨书里的因果不难，小阿梨不要担心。”
小锦梨低着小脸，小手攥紧着手心。
漂亮眼睛透染着几分失神。
倏地一下。
小锦梨回向着现实身体。
睁开清醒黑眸，小锦梨白软脸颊，未再有病色。
看见皇帝与国师，晋王在身边。
小锦梨坐起身子，抱晋王手臂。
小锦梨转脸，注视国师与皇帝。
“皇帝舅舅，师父，我睡多久啦。”
小锦梨眼神一转，仰视晋王舅舅严肃的脸。
晋王眉心紧皱。
“小阿梨，宫里的食物，不安全，下次不吃宫中食物。”
晋王与皇帝的感情，外人不知，国师知晓。
国师明白晋王直言此句，并不会引起皇帝的反感。
皇帝伸着一只手，划下自己的鼻子。
轻咳一声。
“宫中食物，正常情况下讲，是安全美味。
朕常吃食物，并未毒亡。”
晋王抱起身边小锦梨。
眼睛幽幽。
“陛下身旁存试毒奴才。”
小锦梨感觉气氛怪怪。
她像是上课发言的状态，举起小手。
“可以让我打断一下吗。”
皇帝点头，允许小锦梨打断他们谈话。
小锦梨染着奶香的小手，拿出袖口袋里麦芽糖。
眼里仿佛蕴着碎亮的星光，似星星眼。
“我是想问舅舅们，我沉睡多久啦。
最主要的是呀，我大概猜到，是谁给我下毒哒。”
江国师想起皇帝吩咐人叫来宫女们，宫女们此刻前往寝宫路中。
他眼里懒散的笑意，声音温无气势。
“锦梨郡主，为师注意到，送食物的宫女们，一人身上脂粉香味过浓，隐隐混合着奇怪的臭味，当时她并未靠近你，为师未多想。
如今想来，她可能就是下毒之人，她下毒原因是什么，为师猜不出。
既然徒弟能猜出是谁下毒，想必与为师所想一样，是觉得那位宫女下毒。”
小锦梨闻言，点下小脑袋，奶音欢快含笑。
“对哒，我猜出来啦，我好聪明的呀。”
国师像是补刀手。
“在被下毒后才聪明的徒弟。”
小锦梨气哼哼的侧过身，奶音小声叭叭着。
“我不气，师父老人家只是长相年轻，实际上，已经几百岁啦，是性情古怪的老爷爷罢了，我不和老爷爷生气哒。”
听见‘百岁’‘老爷爷’，国师的笑容僵住。
晋王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他想维持冷淡的神态。
皇帝低笑。
“国师如今几百岁，保持青年容貌，确实是老爷爷。”
国师的笑已不存在，转移到皇帝的脸庞。
皇帝满面笑意，国师的心里似受刀扎。
国师侧首，避开着皇帝含笑的目光。
“臣认为，臣能长生不老，亦是一种福气。”
晋垶国那些先皇们，生前想要长生不老。
认为他能长生不老的方法，他们也能行。
他们皆是失败，无法成功。
思及这里。
国师回忆自己丢失一缕魂，从那之后，他忘记部分记忆。
想起千施贵妃百年前。
哪怕记不清她的容颜，却记得她对他重要。
若是她非贵妃，他或许能带走她。
小锦梨郡主，讲过千施情况不太对，不像是落水时肉身活着被夺舍。
国师眼底深沉。
倘若她已逝世，身体是如何保持不腐烂。
沈家嫡女尸身一事，他不了解，未刻意打听清楚。
他制作过，能令尸体不腐烂，甚至能修复尸身的小宝物。
此宝物，当时他并没有制作很多，却有几款类似保尸的宝物。
难道是今生千施贵妃死后，有办法魂魄归回尸体，尸体用宝物修复，看似活人。
他见千施的灵魂四肢血迹，偶尔是毁容的模样。
这样情况下，哪怕修复尸体，仍是死者身，不能存太久。
若是这样，那是谁害千施逝世，变死相凄惨。
江国师心里蕴着杀意，眸里闪过冷色。
江国师想替千施报仇。
百年前千施虽对情感之事不负责，却不会轻易得罪人，更别提是现在的千施。
如今的她，看着好骗不会惹事，哪里会故意得罪人。
定是她挡谁的路，让她逝世痛苦。
江国师回过神。
宫女们身影，走向寝宫里。
她们跪下着地面，颤着身体，不敢抬头看向皇帝。
晋王离开小锦梨床榻。
抱着小锦梨睡醒身体，走到宫女们身前。
晋王俯瞰着宫女们。
皇帝启唇。
“江国师，小梨宝，看一看，谁是存有异常的那位宫女。”
宫女们心底慌乱不安，生怕被当下毒之人，害死自身，再牵连家中的人。
宫女们手脚发软，身体仍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