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锦城
片刻。
黑无常拦住白无常，眼神盯向那灵魂。
“若未历劫，也不是天生仙体，拿人灵气化作仙身，需要进行历劫。
你必须去历劫。
由于你是占用我们尊上女儿灵气，在历劫期间，你可能要替我们尊上女儿死亡或者是付出其他，不能白用灵气。
如果你不同意历劫，鬼界的一些鬼仙，会来催你历劫。”
黑无常眸底里含笑，无危险之色。
道出的言语，并非温和。
灵魂抬起头，看着黑无常皮笑肉不笑的脸。
“我知道要历劫，如今我早已冷静理智，知晓是我不过问她是否同意吸灵气情况下，占用她的灵气。
我不会与江国师用同名字。
现在的我，叫姜澪。”
姜澪讲到此，他站起身。
黑白无常上报情况，姜澪被送到孟婆那里，喝下孟婆汤。
喝孟婆汤之前，他看到自己历劫后会经历的故事身份。
三本书，三个人生。
翻看之后，选择自己能接受的人生。
普通投胎转世没有资格选择，历劫是有机会选择。
下一刹。
姜澪的魂，投向人间历劫。
黑白无常走到鬼界的树下，二位坐下石凳，品尝酒水。
鬼界时辰与人间晋垶国时辰不同，此时小锦梨仍是三岁半。
两位透过古风铜镜，凝视镜里小锦梨。
小锦梨走在大街上。
江妄小短腿跟着小锦梨。
小锦梨路过乞丐常在的地方。
她走向乞丐面前，看着乞丐中，出现小少年乞丐。
小少年乞丐浑身疤痕，抹着眼泪。
哽咽哭腔声。
“求求你们，行行好吧，买走我吧，或是给点钱也可以。
我真的很便宜，十文钱就能买走我。”
小锦梨注意小少年的脸，感觉似乎哪里见过。
江妄站在小锦梨身后。
国师府下人与晋王府下人，亦跟小锦梨江妄。
小锦梨送给小少年十两白银。
小少年看见破碗里出现十两白银。
他眼神迸发着喜悦。
太好啦，十两白银，够他和阿娘过好久。
只要阿娘不再继续乱花钱，他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若是买走他就更好，不用被阿娘打骂。
阿娘的竹马死后，阿娘总是怪他长得太像竹马，才会被阿爹怀疑那么久。
阿爹对他很好，可他偏偏不是阿爹的儿子。
思及这里。
小少年眼里含泪，攥紧着破碗。
未看清小锦梨，对着地面磕头。
“谢谢恩人给银两。”
小锦梨蹲下，凝视小少年那张脏兮兮的脸。
倏地想起，此人是曾经在国子监学习，认为晋凌是好人的那位小公子。
小少年额头磕破染血，微微抬眼，看到小锦梨熟悉白嫩的小脸。
小少年绷不住情绪，哇的一声，忍不住大哭。
他与阿娘被阿爹赶出去后，某日看见被晋凌霸凌，存活未死的一人。
通过那人所言与证据，才知道晋凌哥哥真的伤害很多人。
是他误会锦梨郡主。
阿娘暴打他，要他去行乞赚钱，希望他最好把自己卖出去赚钱，他也不想日日挨打，想把自己卖给有钱人，当有钱人的下人。
小少年知晓出现家里暴罪，想过让阿娘进牢房里。
奈何，他只有一位亲人阿娘。
若是阿娘被抓走，他会没有亲人。
阿娘终究是阿娘。
小少年哭哭啼啼。
十两白银，能给阿娘和他过好久的日子，只要阿娘不拿去赌钱。
小少年思及阿娘总是发疯，眼泪啪嗒落着。
他控制不住自己。
语气里充满可怜和无助。
“锦梨郡主，我的出生不是我选择，明明是阿娘自己与别人生下我，她却只怪我。
我好想逃出去，可我是阿娘的儿子，我能逃到哪里去。”
小少年含着泪水的双目，紧紧看着小锦梨。
“锦梨郡主，多谢你给我十两白银。
对于普通百姓来讲，十两白银能过很久的日子。”
小锦梨在王府生活，王府开销比普通百姓消费高很多。
小锦梨凝见，小少年裸露的手臂与小腿，蔓延着疤痕。
她蹙着眉。
“我想见你阿娘。”
十两白银对于皇室与王府来讲，并不是能活很久的时间。
对于身为百姓来讲，十两白银能养活几人很长时间。
小少年曾经是某位官员的儿子，那时并不觉得十两白银能让百姓活很久，他的爹爹一向给他最好的，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最好的东西，在他看来根本不值钱。
如今小少年明白情况，他深知小锦梨是大恩人，见一见他的娘亲又算什么。
十两白银能救普通百姓的命，能让普通百姓不去做活计，也能存活极长的时间。
小少年停止哭泣，红着眼眶，收起破碗里十两白银，生怕别人抢或偷。
小少年知晓十两白银多重要，哪里敢随便暴露别人眼皮底下。
小锦梨注视着小少年举动。
【叔叔，我失去的记忆里，是如何度过这些年呀】
叔叔未回答小锦梨。
小锦梨跟随着小少年行走。
小少年走回破旧的房里。
小少年阿娘握着木棍，怒火冲冲的来向小少年面前。
根本没有看其他人，狠狠的抬起木棍，砸向小少年的后背。
小少年扑通倒地，背部疼痛。
小锦梨唤来下人们，控制小少年阿娘。
小少年阿娘手上的棍子落地，被下人们按住，无法行动。
小少年阿娘眼里布满着恶意。
“你是我生下来的孽种，和你亲爹相像，害得夫君怀疑你不是亲生，孽种应该去死！
若不是因为你，怎会失去荣华富贵。
就是你的存在，害我失去做官员夫人的机会。
原本他应该娶配得上身份之人，他对我有情，不顾反对娶我。
现在的他，定是恨我。
要是你从来不存在，我怎会失去这般好的夫君。”
小少年阿娘面目狰狞，她所有的怨气仇恨，皆是报复在自己儿子身上。
小少年趴在地面，背部泛着痛，他看着阿娘。
双手紧紧扣住地面的泥。
“阿娘，我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全都怪我。”
难道是他让阿娘与那竹马生下自己吗。
他一直以来，觉得阿爹就是爹爹。
突然有一日，得知爹爹不是亲爹。
那品性极差的男人，才是自己的亲爹。
当时他恨不得自己亲爹从不存在。
那时他嘲笑锦梨郡主的爹爹做过面首，却未想过，自己的亲爹身份更令人不齿。
小少年痛恨自己的出身，他低着头，眼泪划过脸颊。
他的阿娘本想刺激辱骂，被下人紧捂住嘴巴，不允许开口。
小锦梨步近着小少年身前。
她奶声绵糯。
“你不想你的娘亲因家中暴力罪入狱，又不想挨打，但你没有做过伺候人的活，如何当下人呀。”
小少年勉强爬起身，坐在地面。
仰望着锦梨郡主白皙奶肤小脸。
“我会努力学习做下人。
十两白银我会给阿娘，阿娘拿着十两白银，能活很久，只要她不乱花费，是能活着。
在王府当下人，虽是下人，也比跟着阿娘强。
何况，我听说王府下人不同等级，价位不同。
当贴身下人，比普通百姓赚的多。
我不知真假，但明白，王府比阿娘好。”
小锦梨最终选择带走小少年。
小少年已改名，不是从前身份。
被小锦梨改成‘锦诚’。
锦城来到王府，看着精致的布置。
他低着头，小小的脸蛋透露着几分自卑。
小锦梨出声。
“你是想跟着舅舅新义子身边，还是跟着我呀。
不知道陆戚哥哥会不会愿意收下你。
若是跟着我，只要你不背叛，我不会害你啦。”
小锦梨停顿脚步，漂亮黑眼盯着锦城的容貌。
现下的锦城，并非乱恨人，他明白造成这一切的人，不是小锦梨，是他的出身让他痛苦。
锦城抓住小锦梨袖口。
他垂着头，小声讲着。
“我想跟着锦梨郡主。
想学武，学习，能保护锦梨郡主。”
当普通下人未来也没有前途，若是会武功，那另当别论。
他不知道锦梨郡主是否愿意管他，平常的主子，是不会允许下人提出要求。
小锦梨思及日后生怨书中的任务会愈来愈多，她一人可能无法全部解决。
小锦梨侧着圆眸，看向锦城。
小手抽开自己的袖口。
“看你表现呀。”
舅舅讲过，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自己花费金钱时间培养。
锦城才刚来王府，就想要学武，不太合适。
锦城闻言，默默低着头。
他知道自己身份不适合与主子提要求，却仍然提要求，本身就是他的错。
锦城本认为能在王府很久。
小锦梨忽然改变主意，把他送到国师府当下人。
国师收下锦城。
锦城跟在江妄身边伺候，江妄心底不喜锦城。
他听说过锦城怒骂小锦梨。
锦城偷偷看着江妄与国师学习，羡慕江妄能做国师的养子。
次日。
锦城跟随江妄和国师，前往皇宫。
皇宫四周，灯火通明。
锦城走在路上，蓦地看见后宫妃子的魂魄。
后宫妃子飘着空中。
锦城望见后宫妃子的灵魂，顿时吓得“啊啊啊啊”大叫。
国师与江妄，同样见到夜里的妃子魂魄。
妃子眼泪朦胧，四肢血色。
宫人们看着此画面，霎时撇下国师与江妄，他们乱跑，不敢在此地停留。
国师含着饶有兴味的眸，盯着后宫的妃子魂魄。
“锦梨郡主若在，定会更有意思。”
锦城吓晕，躺在地面。
江妄转首，看着昏迷的锦城。
“胆子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