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晋胭梦(12)
闻言。
小晋胭墨眸亮晶晶，双手攥着伪阿娘袖口。
小晋胭血红的脸颊泛着浅浅的笑容。
小晋胭仍是无感受痛苦，眼里依旧紧盯着伪阿娘容貌。
“阿娘觉得我有趣，那太好啦，是阿娘心里有我，不会抛弃我。
只要阿娘愿意留下我，哪怕阿娘用更严厉的方式惩罚我，我也愿意。
我喜欢阿娘对我好，不讨厌我，对满是亲人之爱。
阿娘是我最重要的人，哪怕是要我死亡，我亦愿意如此。
只要阿娘在意我，我什么都不怕，绝不后悔。”
小晋胭梦中的假阿娘弯着眼睛，笑眯眯注视面前受伤小晋胭。
伪阿娘抬起手心，刻意狠狠的捂住小晋胭血淋淋的脸颊。
伪阿娘眼神埋藏着深浓恶意。
“脸疼吗？”
小晋胭目光呆滞，怔住片刻。
小晋胭微摇下头。
小晋胭扯起嘴角，笑容满面。
“阿娘，我脸不疼呀，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受不到痛苦。
好像丧失痛感能力。
阿娘，我觉得打脸根本不是对我惩罚。
我并不难过啦。”
小晋胭低着眼帘，小手继续攥紧着伪阿娘衣袖。
小晋胭皱着下眉心。
小晋胭思考着伪阿娘脸色。
小晋胭低声嘀咕。
“阿娘为何这样面色，阿娘心里是不是觉得，我做这些，仍然不够好。
阿娘，我究竟又是哪里出现问题，请告诉我错误之处，我一定会改。
阿娘想要哪类女儿，我会根据阿娘的想法，改变自身。
我第一次做阿娘的女儿，很多事不太懂，希望阿娘不要和我生气。
我对阿娘没有任何的不满与讨厌，我满心皆是在意阿娘。
阿娘不要总用像是厌恶的眼神看着我，我会觉得自卑不安全，容易误会阿娘是讨厌我。”
伪阿娘眼底透露着明显的不喜和嫌恶。
伪阿娘动着唇瓣。
“你认为，我是在用讨厌你的目光，看着你。
确实如此，我不喜欢你不听话，更不想要你自卑的模样。
你本来就不是孽种，是我怜你爱你。
我对你从无害人之心，你为何总是言语重伤我。
我经常夜里哭泣，觉得你不懂我，惹我生气，让我感觉当初养着你，是错误的决定。
你才乖巧没多久，就立刻伤害我，你让我如何完全信任你。
是我对你太好，导致你忘记谁才是阿娘，谁是女儿身份。
我想要每日对你好，你何必这样害我。”
小晋胭微抬眼眸，眼眶通红。
小晋胭凝视伪阿娘冷漠的脸庞。
小晋胭放开伪阿娘衣袖。
小晋胭垂着眼睫，低着声音。
“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我想要阿娘不再讨厌我。
我真的不会伤害阿娘，希望阿娘不要再这样误会我。
阿娘若是需要我去做什么，我会迅速做，绝不会拖延欺骗。
只求阿娘，不要对我产生失望。
阿娘的心里情况，我并不懂。
阿娘不必在意别人的言语，我的言语才是重要。
阿娘，对你来说，一定是我不被伤害，你会高兴，你不忍心看到我受伤。”
小晋胭梦里脸上伤痕消失，恢复着健康无暇无血状态。
小晋胭手里凭空浮现着糖酥糕。
小晋胭低头。吃下着一点点食物。
小晋胭受到伪阿娘精神控制程度逐渐减少一些。
伪阿娘注意到自身女儿，神态举止，不似之前那样。
伪阿娘盯紧晋胭。
小晋胭眉心微微蹙起。
小晋胭再咬着几口糖酥糕。
伪阿娘眼神一沉。
伪阿娘抬起掌心，一巴掌甩着小晋胭左脸。
清脆巴掌声响在此处。
小晋胭唇齿里糖酥糕，倏地落下着地面。
小晋胭脸庞透着红巴掌印。
小晋胭单手捂住着脸颊。
小晋胭委屈无措的视线，对凝着伪阿娘黑森森的双目。
“阿娘，为何又打我。
我没有做错事情。”
小晋胭眼泪巴巴，面容染着泪珠，眼角愈来愈红。
小晋胭抬着白净的手心，一点点抹掉眼泪。
小晋胭哭声里透露着哽咽。
小晋胭与伪阿娘发生之事，落进小锦梨眼底。
小锦梨目睹着这一切，眸里溢着焦急与担忧。
小锦梨仍是无法随时动身。
小锦梨侧转眼眸，看着伪阿娘身影。
伪阿娘抬起脚步，走到小锦梨眼前。
伪阿娘伸开着手，拍向小锦梨僵硬脸颊。
小锦梨察觉到伪阿娘眼神里闪烁着诡谲的笑意。
伪阿娘唇角上扬。
伪阿娘声音古怪。
“小锦梨，你现在身体不能动，不代表一辈子不可以动身。”
伪阿娘身后，站着小晋胭。
小晋胭期待阿娘回答她，步向阿娘。
紧紧跟随着阿娘。
小晋胭哪里知晓，眼前的人，是伪阿娘。
她与晋嫣真正的阿娘，早就逝世多年。
更不记得，晋王是收养她们的人。
晋王是她们的阿爹。
晋王养她们，对她们并不差，穿衣用食，全部皆给最好之物，在国子监上学，她们也可以去。
由于小晋胭不记得自己真正记忆。
小晋胭未知晓晋王是阿爹，如今心底只想着眼前冒牌货阿娘。
伪阿娘观察小锦梨圆圆漂亮的眼睛。
小锦梨注见伪阿娘怪异的视线。
伪阿娘微微勾着唇角。
“小阿梨，你的阿爹和阿娘，一直不想对你好，唯有我会对你好。
他们抛弃你，不想选择你。
我对你是真心真意，你来做我的养女如何。
我待养女也不差，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难道在你心里，我比不上你那，不负责任的父母吗？
失去真正的记忆，成为我的养女，在梦里永远沉睡。
我的好养女，你别不喜欢我，我会对你像是亲生一样。
我对小晋胭就很好，难不成，你不愿意相信我？
小晋胭如此在意我，是因我对她好，她才将我当重要之人。”
伪阿娘睁着眼睛说瞎话，仿佛丧失着对亲人之情判断力。
伪阿娘围着小锦梨转一圈。
小晋胭眼睛睁大，看着伪阿娘。
小晋胭眼里蕴着不可置信和惊色。
“阿娘，你，”
小晋胭未来得及吐露心中想法。
下一刹。
小晋胭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倒在着地面，闭着双眸，不得不睡。
小锦梨看向小晋胭昏睡的样子。
伪阿娘眼眸转动，盯凝着身前小锦梨幼年相貌。
伪阿娘蹲下身子，对视着小锦梨澄澈眼珠。
伪阿娘抬起冰糖葫芦，咬住一口。
伪阿娘眯着下眼睛。
唇里透染着糖葫芦味道。
“小锦梨，你也昏睡失忆。
我如今，已经恢复继续掌控梦的能力，我想让你失去记忆，你就要不得不失去记忆。
没有我，像你这种孩子，早就在梦里逝世。”
伪阿娘乌黑眼眸转视，凝睇三岁半小锦梨。
伪阿娘掐掐小锦梨雪白脸颊。
“你只有三岁半，言语思维，却不像是普通幼崽。
大概率是你爹娘不普通，才会生出不普通的女儿。”
伪阿娘拍下小锦梨肩膀。
小锦梨眼瞳清醒，无任何困倦。
小锦梨身子未动，眸里目光，仍注视着伪阿娘神情。
伪阿娘拿起附近石头上糖酥糕，咬甜糖酥糕。
伪阿娘眼里懒散。
“我再来一次控制梦世界。
我要你立刻睡下，失去这段记忆，只认为自己是梦中世界原本存在的人，并且觉得，你是我的养女，和小晋胭一起上学堂，你与小晋胭关系不错，相信我的言语，从此以后，我不论讲任何言语，你和小晋胭都要无条件听从我，认我为你们最重要的人。
即便我是在通过梦境力量掌控你们。
你们若是不听我所言，你们会在梦里承受太重的痛苦，最终犹如破碎的花瓶。
我的新女儿，快些听我的话，与我一起在梦中世界体验美好。
到那时，你要亲手撕裂自己的魂魄，送到我手里享用。”
伪阿娘继续吃着糖酥糕。
须臾。
伪阿娘打声呵欠，慵懒的眼眸，看着对面未沉睡小锦梨的身影。
伪阿娘面容神态更加难看。
伪阿娘漆黑瞳里阴霾郁色。
“你为何不睡，你快闭着眼睛睡下去，速速忘记真实世界的记忆。”
伪阿娘扔掉糖酥糕，掌心按在小锦梨头顶。
小锦梨决定假装睡眠。
小锦梨合着眼眸。
身体其他部位重新出现着力气。
小锦梨故作躯体不稳。
砰的一声。
小锦梨摔着地面。
伪阿娘幽深狭长的眼睛，凝望地上小锦梨晕倒身影。
伪阿娘伸着纤白的手，点小锦梨的眉心。
伪阿娘指尖划向着小锦梨侧脸。
捏住小锦梨圆软脸颊。
伪阿娘弯着嘴角，轻笑一声。
“睡吧，失去现实中记忆，只记得我给你编织的虚假记忆。
你要明白，现实不如虚假梦境。
梦境随意改造，现实难以更改。”
伪阿娘对着小锦梨低声至此。
伪阿娘掀开小锦梨袖口，狠狠拧着小锦梨手臂。
小锦梨白皙手臂立刻泛红，未痛叫出声。
小锦梨强忍着痛意，仿佛自己是感受不到被掐之痛。
小锦梨低着脑袋，漆墨眼睫微颤着。
伪阿娘并没有看到小锦梨睫羽轻颤。
小锦梨呼吸微乱。
伪阿娘抱小锦梨，走到小晋胭身旁。
一只脚踩在小晋胭脸上。
小晋胭面容染着伪阿娘鞋印。
伪阿娘低嗤一声。
“像你这样的废物，能当我的女儿，是你的荣幸。
若不是，你是我，我是你，我怎会让你做女儿。
我是你在梦里分裂出来的假阿娘，是你幻想中善良温柔的娘亲。
奈何，我出现自己的思想，在梦里主导位置，掌控你与梦中他人。”
伪阿娘踩向小晋胭腹部。
伪阿娘眼眸凝染沉黑。
伪阿娘启唇。
“梦里的世界精彩有趣，你们在我的梦中世界乖巧活下，我会送你们一些小小的礼物。
小礼物惊喜特别，我想你们，定会很喜欢。”
伪阿娘随手扔掉小锦梨。
小锦梨梦里身体摔躺地面。
小锦梨身子疼痛，蹙着眉心，紧闭双眸。
若非是梦中世界，恐怕早就摔死。
小锦梨一字不言，忍住痛苦，不能出声。
伪阿娘弯腰蹲下，提起小晋胭衣领。
伪阿娘晃着小晋胭身体。
小晋胭睁开眼眸，模糊的眼神，出现着眩晕感。
伪阿娘没有发觉小晋胭醒来。
伪阿娘走向着荷花池里。
水染湿伪阿娘与小晋胭。
小晋胭伪阿娘感受着冷意。
小晋胭四肢无力，更不能出声。
小晋胭被迫体验落荷花池。
时辰变转。
小晋胭眼前荷花池突转换着另一番场景。
学子们读书声回荡着学堂。
学堂里出现幼崽们。
幼崽们不论男女，皆是读书。
不似别国，对女子要求颇多，没有不允许女子入学堂。
小晋胭坐在学堂里，眼睛怔怔的看着学堂里那些同龄幼崽。
小晋胭转身，注意到自己身边，坐着小锦梨。
小晋胭思及自身，明明在荷花池里，为何如今出现着学堂。
时间为何会变如此之快。
难道她方才是在做梦？
或者讲，荷花池不是做梦，如今读书才是做梦。
小锦梨是何情况，她为何也出现学堂。
她的记忆又出现问题？
小晋胭怀疑自身的记忆不对劲。
小晋胭紧凝着小锦梨和附近幼崽。
小晋胭抬起桌里米糖糕，咬住米糖糕。
小锦梨挪下身子，凑到小晋胭旁边。
小锦梨眼瞳微亮一下，浓墨眼眸透露着乖巧温软。
小锦梨奶呼呼嗓音。
“阿晋姐姐，我给你一点点财，可以买下米糖糕吗？”
小晋胭点下着头，米糖糕给小锦梨手里。
小锦梨本要抬起钱袋。
倏地这时。
小晋胭脑海里记忆闪过许多画面，记忆霎时篡改着。
小晋胭只记得小锦梨是阿娘养女，她是阿娘新女儿。
阿娘最喜欢的女儿是她，并非小锦梨。
阿娘觉得小锦梨无父无母可怜，特意捡来养。
阿娘送她与小锦梨来学堂，希望她们将来发展自己的能力，走向不同的人生。
小晋胭完全忘记自身真正回忆。
小晋胭摆摆小手。
小晋胭拒绝小锦梨。
“不必给我任何钱财，阿娘做的米糖糕，本来就是给你我二人食用，我怎能收你的钱财，我们是一家人，你是阿娘的女儿，那就是我的妹妹，要对妹妹好。”
小晋胭语气蕴着真诚与温和。
小晋胭对待小锦梨态度，像是当初晋嫣对小锦梨状态。
小晋胭眼底满是笑意。
小晋胭并未意识到，此时学堂其他幼崽们，神态举止格外的僵硬。
小晋胭吃下米糖糕，看着学堂里教学之人。
教学之人不曾管过小晋胭。
任由小晋胭服用食物。
小晋胭侧过着脸，看到身边小锦梨。
小锦梨品尝米糖糕，若有所思，看着前方同读书幼崽们。
小晋胭揉着眉心，注视学堂周围情况。
小晋胭慢吞吞低声。
“阿梨妹妹，为何我觉得，自己好像哪里不太对。
我的记忆像是虚假，有些不太像我记忆。
我无法分辨情况。
若是我能深刻回忆从前，或许我不会有这种奇怪想法。
我真想马上归家，问一问阿娘，究竟因为何事，我的记忆会出现混乱。”
小晋胭所言所句，传进一旁小锦梨耳畔。
小锦梨转着眼睛，盯见阿晋姐姐的眼瞳。
小锦梨搂住晋胭一只手腕。
奶声糯绵绵。
“我亦是想回家问一问阿娘呀，我也觉得，脑海里记忆乱糟糟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