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海底大监狱
“撞上去吧，吼哈哈哈哈！”
巴基一脸地欢欣，两眼直盯着红土大陆的顶点。
他是一个急性子，十分浮躁。
连一天两天的时间都等不了，只想着要创造出更多更大的热闹，以填补破了洞，正直漏风的心。
霍金斯神色如常，对小丑的命令已经习惯了，倒是范德·戴肯九世格外紧张。
“不，你们不能这样做！”
范德·戴肯常年被吊在船头风吹日晒雨淋的，整个人又黑又瘦，像是老鼠干。
但听到小丑的话后，萎靡的双眼就一下瞪大了。
方舟是靠着他的能力在飞翔的，靶靶果实让船一直处于追踪他的状态，要撞上去的话，不就是让他先撞上去么？
自己先撞到大陆上，后面再跟着如岛屿般大小的方舟……
在大陆和岛屿之间，自己何德何能啊？
会成鱼糜的吧？
不，连鱼糜都剩不下的啊！
“我给团伙出过力的，不能这样对我啊！”
宽纹虎鲨鱼人拼命挣扎着，“我有用的，我还有的啊，小丑大人！”
回应他的只有两张格外冷漠的脸。
“生与死，命运自会裁决。”霍斯金从袖口里摸出张卡片，放到范德·戴肯的额头。
随后又抓住他挣扎的手脚，用一种钉子钉住。
“我只负责送你到命运岔路口。”
他手上的钉子很特殊，缠着稻草片，像是施过某种咒法一样，钉在范德·戴肯手脚上的时候，也不见有血液渗出。
但范德·戴肯却一下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舵手自然要把握好船舵。”
霍金斯的十指化作稻草交缠，编织出一个稻草人的模样，看上面特征，就是范德·戴肯的翻版。
小丑关于恶魔果实的理论，最早还是他梳理的呢，这么久以来，霍金斯自然不可能毫无进步。
他对稻草人果实的开发，往神秘与诅咒方面越走越远了。
在范德·戴肯这个船舵，也就是靶靶果实的利用上，也摸索出来一些技巧了。
“加速。”
他手指化作的稻草人兀自抻长起来，范德·戴肯的身体也跟着抻长，方舟投向他的速度忽然也加快了许多。
“…”
“这是什么原理？”
巴基翻遍记忆都找不到有类似设定，算了，果实开发本来就和想象力关系较大，这东西本质就是人类基于进化想出来的。
他只是嘴角抽了两下，又将目光投到下方的海军舰队上。
方舟这一会已经来到了海军舰队上方，巨大的目标对军舰来说根本不需要瞄准。
玩命装填然后开炮就行。
不过方舟不知道是用什么木材制造的，坚韧度强得可怕，而且又在鱼人岛的海湾上泡了大几百年。
密密麻麻的炮弹轰击下，也只是让沾在船底藤壶层不断洒落。
妥妥的防御装甲。
倒是让海军方有些灰头土脸，嗯，字面意义上的，除了藤壶外，还有各类贝壳和珊瑚尸体呢。
“没有个什么人站出来阻止一下么？”
巴基张望几眼，海军的几名大将都没有出手的意思，反而眼巴巴朝着那帮寻找希望的人攻。
八尺描边玉又出来了，这么密集的目标，你就打飞个旗帜？
某种程度上讲，准头确实可怕。
还有藤虎，这位盲人大将已经坐在一艘船的甲板上，尝试用语言来劝退了。
不是他们多优柔寡断，而是小丑过于卑鄙。
按照世界政府的定义，这群没有得到许可就擅自出海的人，确实应该算是海贼。
但那犹疑不定的眼神和有些颤抖的手，又说明了这是一群绝对的菜鸟。
用个更准确的词来形容的话，叫灾民。
卑鄙的小丑蛊惑了一群灾民向海军发起了攻击。
所以黄猿和藤虎一定是心存不忍才会频频放水吧？
藤虎不好说，黄猿的话，巴基觉得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出头吧？
局势已经糜烂到这种程度……何必去做这个恶人。
卡普吹胡子瞪眼的，不知道是气小丑还是在气些什么，板着脸，身上气势忽一下提了起来。
想动手的样子。
巴基同样注意到这位海军英雄忽然窜起的气势，卡普两脚一弹，就出现在方舟的面前。
高举的铁拳似乎打算将这座岛屿生生拦下来。
“谁都可以出现…”巴基的表情透着怪异和戏谑，对海军英雄已经举起来拳头似乎没有太多重视，“唯独伱，卡普不行。”
“这么大年纪，要是再失去一个孙子，会很难受的吧？”
“家乡的人会怎么看你呢？”
巴基没在草帽身上留什么后手，但完全不妨碍他现在做出一副稳稳拿捏的模样。
众所周知，他举办的天龙人拍卖会是路飞的伙伴主持的，海军派出阻拦的部队是草帽一伙打退的。
这些就够了。
诚如巴基所说，这时候海军谁上来，巴基都得出手回击，唯独卡普不用。
他见到卡普的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阴沉。
“又或者，你也想喊出这是那小子的宿命之类的话吗，嗯，雷利已经说过一遍了。”
巴基的笑容更甚了，卡普虽然没有回应，但抬起拳头却没有挥出。
欺负一个珍视家人的老年人，自己可太糟糕了。
但谁让自己是哥谭出来的呢？
“什么宿命啊，自己的选择啊什么，嘿嘿嘿嘿嘿，都是在为自己的残忍找借口而已。”
“你找好了吗，要用哪一个借口呢？”
巴基提前一步，将卡普能想到的理由预先用戏谑的语气给说完了。
老头在半空滞留了好一阵，眼神低垂时看不出其中变化，但紧捏着拳头又能让人感觉到其内心的纠结。
纠结到方舟已经滑过他的面前，阴影将他彻底笼罩。
“没劲啊。”巴基摇摇头，“本来还打算录下来，回头再去草帽小子面前放一遍呢。”
方舟已经位于阶梯岛上空，说话间，又越过了一大截，像是一把利剑直直插入红土大陆中。
嗯，卡得挺好，船首部分基本没入红土大陆中，正好支撑着后面部分。
范德·戴肯瘫在甲板上，一脸惊魂未定。
“运气不错。”
霍金斯揭开了他额头的卡牌，是一张替身稻草人。
阶梯岛前又传来阵阵欢呼声，方舟直直插入红土大陆的壮举对他们来说格外的振奋。
另外振奋的一点就是……海王类们参战了。
海军的军舰接连沉没了七八艘，在海王类眼前，这些船只跟零食小吃没什么区别。
“他们笑得真开心。”小丑回望下，神情谑笑。
海王类的出现让海军军舰的优势一下散失，没一会儿，巴基的人就已经登上了阶梯岛。
被小丑号召来的人当不了主力，真正的主力还是鱼人族、九蛇族，还有王直、原黑胡子的部队。
一个个嗷嗷叫的，近乎舍身忘死地往前冲，半点没有要和海军缠斗的意思。
海军不理解，但这群人自己可清楚得很。
现在是在拼一个成为世界之王的机会！
“现在该到我了。”巴基伸着手指，将自己嘴角两侧提了起来。
“第一次敲门，第二次是打招呼，第三次，就该上门坐坐了。”
“至少，不要那么无趣啊，伊姆！”
巴基边说着，边从方舟下来。
面前是通往圣地的石质阶梯，两旁有握着刀剑权杖的石龛雕像，石梯原本应该是完整一块的，但在接连冲击中变得凹凸断裂。
巴基踩到一块上，动作有些像是舞台上优雅的舞者，手指轻弹着，像是在演奏某首钢琴曲子。
他脑子里确实有道曲子在响。
伴奏是炮火的轰鸣、人声的怒吼、死前的哀叫，还有…贪婪的脚步。
石梯是半走半跳过来。
圣地的城门并不完整，塌了一半，城门半掩着。
巴基进去前还敲了两下。
“我该说些什么呢…嗯，你喜欢我的礼物吗？”
他那么大一个圣母烈焰都送了过来，应该会喜欢的吧？
……
……
政府专用的三角海流处，正义之门盘亘于此，将海水阻断。
这道纯白的大门原先应该像一面峭壁一样高耸，可是海啸席卷过后，在海面上就能清楚看到门的顶端。
看门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心思都去了阶梯岛的战斗，没有注意到在正义之门，一艘没有悬挂旗帜的军舰缓缓靠近。
赤犬站在船首，鸭舌帽将他的脸半遮住。
“缇娜说，我们还有需要去收编海底大监狱的罪犯吗，加上我们的力量，推翻天龙人已经不是问题了吧？”
“神之谷的时候，洛克斯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赤犬没有多说什么，仰起头，正义之门已经在他的眼前。
“而且，我是要去见一个老朋友。”
他身上的军舰晃晃悠悠，不见有减速的打算，看起来马上就要迎头撞上高墙。
“至于罪犯……呵呵。”赤犬低笑两声，右手抬起来时，喷涌的熔浆聚成硕大拳头。
忽一下将面前接近十几米厚度的正义之门砸出一个洞来。
“给他们一点希望，最后让再让他们绝望就可以了。”
“手段不重要，什么样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赤犬的整个动作轻描淡写，彻底甩开狗链的他，连带气势心态都有很大的变化。
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更像是大自然中最为暴烈的力量，火山喷涌那一瞬间。
没有旗帜的军舰顺着洞口进入世界之门内，受到三角海流的牵引，朝着海底大监狱的方向快速游去。
没一会，就看到一个像是海上大平层的建筑物。
正义之门挡住了大海啸最大的一部分冲击，可剩下的冲击就足够把海底大监狱的牙齿和鼻子都淹没住，只露出来一双眼睛。
监狱部队修建了临时的木质港口。
而当无名军舰停靠过来的时候，港口上，副署长麦哲伦已经在上面等候着了。
因为上一次黑胡子袭击事件，他被降为了副署长。
“你来错地方了。”
麦哲伦仰起头，对上赤犬的目光充满审视。
海军的叛徒、前大将、曾经的元帅候选人…
赤犬没有急着回答，等到没有旗帜的军舰靠在港口后，就从军舰上下来。
他身后有很多人。
原海军少将缇娜、斯摩格，原海军中将鬼蜘蛛、火烧山……
都是海军。
麦哲伦对这些人并不陌生，监狱里不少罪犯都是这些军官送来的。
就这么看了一会，麦哲伦忽然感到肚子翻腾了几下……该死，明明出来前就已经清过一会了。
“这里已经不欢迎你们了。”
“你拦不住。”
赤犬总算开了口。
“这座监狱存在的时间很久，我在成为大将的时候才了解到一些。”
他点了一根雪茄，和麦哲伦站到一起，海底大监狱的署长汉尼拔本来想站到前面的，但见到赤犬的人马后，还是默默缩到后排。
他是在麦哲伦被降职后顺势顶上来的。
“最早的时候，这里不叫海底大监狱，而是叫…监狱塔。”
“一座在地面上建起来的塔状监狱，你应该对此有所了解。”
“那又如何？”麦哲伦的回复虽然硬气，但已经有了几分焦躁。
“海平面还会不断上升，这座除非继续往上修建，不然就只能被废弃了。”
“我有一个建议。”赤犬眼神冷冽许多，“给现在监狱的罪犯换个地方关押吧，这里我要用来关押天龙人。”
“天…天龙人？！”
汉尼拔的下巴砸到地板上。
“转移的过程，还是由你们来押送。”
这是个体面的方式。
监狱部队不需要做出任何改变，只需要押送好罪犯顺利转移就好。
当然，赤犬也有不体面的方式。
他的熔浆完全克制了麦哲伦。
赤犬是明晃晃从正义之门进来的，借助三角海流，马林梵多是能在他们到达海底大监狱前做出反应的。
但是没有。
萨卡斯基从容不迫，完全不像被追捕的样子，借着上次战争时的身份，他已经聚拢出来一支可以被称为军队的势力了。
麦哲伦很急。
不是急着选择，而是急着上厕所。
他又不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不能真拉出来啊……
麦哲伦干脆往自己身后抓了一把，将汉尼拔抓到身前。
“你是署长，你来做决定！”
“啊，我？”
汉尼拔看着面前来势汹汹的赤犬一行人，手上红叉都弯了下来。
“没问题，当然是没问题了！”
经过半秒的心里斗争，现任海底大监狱的署长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
“如果罪犯们有积极配合的，我们是不是也给出一些小奖励，比如说当场释放之类的呢？”
他很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