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我得赵爱卿,如获珍宝也!
“朕封赏这些,只是为了收其心,但不予他官职,是为了给你留余地。”
太子想了想问道:“这便是父皇常说的驭人之道?”
陈皇点了点头:“琮儿能有所悟,甚好!”
他指了指殿中央摆着的沙盘:“先不忙回去,琮儿为我讲解一下这沙盘的妙处如何?”
太子高兴的点了点头,开始从青羊关开始介绍起来。
陈皇一边听着太子的解说,一边重新考虑着孟禅的长庆军动向。
直到夜色渐深,陈皇才放太子离去。
太子离开时,陈皇从养心殿的那排抽屉墙里,打开了边角的一个抽屉,从中拿出一个纸条递给太子:“阅后即焚。”
太子是知道那排抽屉墙的,里面装着是全是朝中诸臣的详细资料。
他展开纸条扫了一眼,见打头两个字是赵承,便心中有数了,将纸条揣在怀里,告退出了养心殿。
赵承正在殿外跺脚,腿已经站麻了,脚后跟都站得疼,不得不稍加活动缓解。
他心中暗想,有空说什么也得做个腿部支撑器去。
回去的路上,太子坐在乘舆之中,从怀里掏出陈帝交给他的那张纸条,打开仔细观看。
“赵承,清河县柳溪村人氏,其父马夫,家中薄有资财。
后此人嗜赌,败尽家财,其父母病亡,家道中落,至婚龄未娶,拘入官媒,被周家村孤女周如霜买去成婚。
自此赵承奋发,拜致仕乡贤郑玉诚为师,县试一举夺魁。
但其妻周如霜被阁老白东江幼子白镜韬买去,病死于返京途中,赵承孤身至今未再娶。
府试后赵承中式第十九名,返乡途中被匪人所掳,失落半月之久,榆林府别将攻山剿匪,此人乘乱下山。
邻人被落石砸破头颅,县中名医不收,此人竟以刀斧砍开邻人头颅,取出碎石,再行缝合,邻人复生如常人,县中百姓皆呼其医术通神。
几日后此人随清河县令剿匪,孤身生还。”
这份情报只有短短几行,但却把赵承的身世大概写得明明白白,除了少数内幕不了解外,但凡涉及到官方的内容,全都记录得非常翔实。
而赵承为大顺斋制作味精,雇佣蛮人这些事情,都没有记录。
太子的目光凝聚在最为传奇的那一行文字上,他没想到赵承竟然能以刀斧砍开人的脑袋治病,缝合后病人仍然能“复生如常人”。
这一行文字大大震撼了他,联想到前段时间父皇忽然病倒,太医束手无策,忽然之间,太子似乎明白了为什么父皇会许赵承自由出入宫禁的特权,原来是看中了这位“神医”的医术。
太子极其轻微地,从鼻端哼出一点点气息,轻微得即使贴在他的脸颊旁边,都不会有所察觉。
他掀开乘舆的帘子,对在一旁走着的赵承招呼了一声:“赵爱卿!”
然后满脸欢喜的拍了拍自己乘舆旁边的位置:“坐上来。”
赵承连忙摆手:“臣不敢。”
跟太子同乘一辇,这有点夸张了,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沙盘而已,虽然累了点,但是基础数据都是工部官员们提供的,他们才是真正辛苦的人。
但是太子却不依不饶:“今日赵爱卿立了大功,本王何吝封赏,不过有父皇的诏令在前,不便违逆。”
“回去这一路,赵爱卿还是坐上来,本王要好好与你聊聊沙盘的事情。”
赵承推辞不过,如果他不上辇,太子便停下不走,不得已,只好上了乘舆,坐在了太子的身旁。
太子欢喜的说道:“我得赵爱卿,如获珍宝也!”
就在赵承献上沙盘的同一天,青羊关下,长庆军开始了第一次猛烈攻击。
滚木擂石如雨,从关上滚滚而落,云梯顶端的铁钩搭在城墙上,根本就没法推动,守关的将士只能将巨大的钉拍沿着云梯放下去,砸拍登城的士兵。
孟禅稳坐中军的观楼之中,不停发出各种指令。
令旗兵挥舞着颜色各异的旗帜,向地面的部队传递命令。
孟禅花白眉毛下一双锐利而稍显浑浊的眼睛盯着青羊关看了一会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擂鼓!”
击鼓必进!是军中的第一条规矩,闻鼓不进者,斩!
通!
通!
通通通通!!
沉闷的鼓点声犹如空中闷雷,震动着每个人的心弦,青羊官的守将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大声喊道:“儿郎们,敌军攻城,务必守住!”
关墙上的士兵弯弓搭箭,射向攻来的敌军。
长庆军的士兵虽然在箭雨中纷纷倒地,但却有更多的长庆军冲了上来,一架又一架的云梯搭上了城墙,许多士兵咬着横刀,手脚并用的往上飞一般攀爬,誓要登城。
就在关墙上的守军感觉自己难以支撑之际,关内的援军终于赶至,补充到了守城士兵之中,于是长庆军的攻势再度被打退回去。
孟禅的长庆军团丢下了满地尸体,如同潮水一般退去,青羊关上的守军欢呼起来。
此时孟禅的观楼之上,许多将领在请战。
“大将军,请让末将出战!末将若登不上此关,提头来见!”
“大将军,让我去!我敢立军令状,保证午时之前登关!”
其他将领也都群情汹涌,纷纷表示要打头阵。
这些多年追随孟禅的将领,早已看出这青羊关的防御并不强,如果强攻,即使对方有援军,由于青羊关太小,也很难挡住攻击。
所以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仗打成这样,明明可以轻松登关的,却偏偏登不上去,都气得不行。
孟禅望着青羊关上欢呼的守军道:“再等等。”
一个将领急道:“还等什么呀,趁着此际士气可用,一股脑冲他娘的,再等下去士兵们都受不了了。”
孟禅看了看围在身边的这些将领,个个都是满脸气愤的神色,想必都是与这个将领同样心思。
于是不得不对众人解释道:“青羊关易下,你们知道,我也知道,陈帝更是知道。”
“他明明知道青羊关易下,又岂能不在关内做出准备?”
这个问题一提出,众将官全都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