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 章 早朝上的大瓜
翌日早朝。
乾坤殿。
楚扶摇的眸光,似是无意间扫过龙椅上的皇帝,然后便敛下眸色。
紧抿的唇瓣,压抑住胸腔内翻滚的怒意。
若不是定远侯府的冤屈,尚未洗刷,还得有求于这狗皇帝。
若不是她的靖儿,心心念念渴求父爱。
她现在就一把毒药,直接送他驾鹤西游。
自己当初怎么就不曾注意到,狗皇帝的身形与跟自己抵死缠绵的狗男人,竟然这般像。
早朝的路上,恰好碰见了监察御史秦峰,几番攀谈,更是印证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狗皇帝正是从自己第一次上早朝的时候,才以龙体受寒见不得风为由,以斗篷遮面。
特么的,他一方面是脸上有伤,见不得人。
另一方面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想接着套路自己。
狗皇帝,他是真的狗!
如今看来,只怕当初失去记忆,都是这狗男人生生编造出来的。
自己当初制作的药丸,只有不让人恢复记忆的功效,却没有让人失忆的效果。
难怪自己当初第一次上朝,便被他百般刁难。
她还从秦峰口中得知,真正的景王南宫行止不喜被朝政束缚,洒脱不羁。
除非狗皇帝强制他过来,否则坚决不会上朝。
前段时间,景王代管了一个多月的朝政后,眼下又不知去向。
而景王代管朝政的时间,正是狗皇帝出现在上扬镇的时间。
傻子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眼下这团迷雾剥开,自己入京以来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便都合情合理地串联了起来。
景王,南宫行止。
而景王的生母为周太妃。
周行止,呵!
周行止才应该是真正的景王。
他一步又一步,步步为营,又将自己引回了京城。
也难怪这三年多,他对自己的照顾帮助,难怪他对靖儿视如己出,悉心教导。
也难怪那个狗皇帝,肯让少师承泽做靖儿的老师,还将靖儿安置在朝阳宫。
难怪前大内总管福瑞海,一口一个小主子。
原来一切都是精心谋划好的。
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被当成傻子一般戏弄,原本自己还沾沾自喜,到头来自己仍旧是局中人。
她突然间有想要杀人的冲动,纤长的指甲嵌入手心儿,她却丝毫未曾感受到痛意。
狗皇帝要玩,她楚扶摇奉陪到底,看看谁能够笑到最后,今天就先送他一份大礼。
……
而立于楚扶摇左侧的纳兰玄策,原本还在想,难得今天的早朝平和顺畅。
虽然看不清皇帝的表情,但是至少气压并不骇人。
只是他刚思索完,甚至连轻挑的眉梢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便见监察御史秦峰上前一步,高举笏板,朗声开口。
“启禀皇上,臣有事要奏。”
纳兰玄策瞥见,秦峰从袖子里掏出来的几本画册时,眼皮不由一跳,心底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最近做事一向低调谨慎,所有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都被销毁的干干净净,便又稍稍放下心来。
而龙椅上的皇帝,睨了一眼大殿上表情各异的大臣,慵懒地开口问道。
“秦爱卿,有何事要奏?”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但是众人皆知,每次监察御史一有事情要启奏,注定有人要倒大霉。
只怕今天的早朝,又要不平静了。
众臣纷纷在心底,将自己近期干的缺德事儿,事无巨细、如数家珍地合计了一遍。
觉得都无伤大雅后,不会成为监察御史参奏的由头后,这才放下心来安静地等着吃瓜。
只见监察御史秦峰,将手中的画册,高举过头顶。
“启禀皇上,今天早上臣刚刚起身,便在自己的房门前发现了这十本画册。
不知是何人放进了臣的府邸,放置画册者臣定当全力追查。
只是这画册上的内容,涉及朝廷重臣,臣不得有所隐瞒。
所以不得已将这画册带上早朝,还望皇上和众大人过目。”
监察御史秦峰,对画册内容有所保留。
方才他没说的是,昨天晚上给他送画册的人,还留下张一条。
上面写着若是想铲除左相势力,必先从兵部入手,家世亦是国事。
那人是在提醒自己,今天的早朝便可以将这些画册公之于众。
相信待会儿,众人亲自看的效果,要比自己说出来冲击性更大。
南宫容止睨了一眼一旁的小李子,小李子连忙走到监察御史的身旁,取了画册呈递给皇帝。
而监察御史秦峰,也将手中剩下的画册,递给身旁的大臣。
见看了画册的大臣,倒吸一口凉气的模样。
左丞相纳兰玄策抿了抿唇,面色不大自然地,冲着监察御史伸出了手。
秦峰手里握着最后一本画册,刚刚递到纳兰玄策的手边儿。
冲着他勾唇一笑,转手便递给了纳兰玄策旁边的吏部尚书。
然后看向纳兰玄策,一脸歉然地开口道解释道。
“实在抱歉,为了不勾起纳兰丞相的伤心事儿,这画册您还是甭看了,反正跟纳兰丞相也没什么关系。”
纳兰玄策尴尬地收回手,黑着脸瞥向别处。
哼!他也不屑看这些庸俗之物。
他才不信从秦峰这厮手里出来的东西,会是什么好的。
不给他看,也免得污秽了自己的眼睛。
只是这厮方才说的,勾起自己的伤心事儿又是怎么回事儿?
画册?伤心事儿?
纳兰惜儿三年前跟一个太监,赤身裸体滚在一起的画面,不由地浮现在眼前。
莫不是又是当初已经销毁的画册又流了出去?
就在纳兰玄策,有些心慌意乱地时候。
兵部侍郎刘章,见众人将目光都聚在自己的身上,还一脸同情之色,一时间觉得脊背发寒。
刘章眼底皆是疑色,嗓音发颤,拧眉问出口。
“众位大人,这般看本官作甚?本官的脸上又生不出花来!”
监察御史秦峰强忍笑意,绷着脸盯着刘章道。
“不知昨夜刘大人宿在何处?”
宿在何处?
听闻秦峰的话,刘章的心底咯噔一下,脸也不由地一红。
莫不是自己昨天晚上,宿在离忧轩的事情暴露了?
但是转念一想,天启民风开放,逛男风馆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死罪。
再说了朝堂大臣里,又不是只有自己有这般爱好。
他侧眸扫了秦峰一眼,淡淡地回道,“这貌似是本官的私事,不在监察御史的职责范围之内。”
秦峰微微一叹,“刘大人切莫误会,本官不过是关心刘大人而已。”
说完秦峰还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兵部侍郎的头顶。
然后将将手中的画册,递给了兵部侍郎刘章。
当刘章瞧清画册上的画面,眸子瞪大如铜铃,恨不得将那画册碎成粉末。
众臣只听“吧嗒”一声。
刘章手中的画册,应声而落,整个人都是懵的。
此刻他甚至宁愿是,自己去离忧轩找小官儿的事儿暴露了,也不愿是眼前这般光景。
瞧着自己的夫人,跟聘夫交髥的画面,刘章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难怪方才众人,以那般眼神儿盯着自己。
合着自己的脑袋上,戴着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身子一软,刘章气的两眼一翻,直接昏死在大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