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Unknown
发现钱没到账，黄海又去买醉。
直到再次喝成一摊烂泥，他从酒吧出来，晃晃悠悠走在天桥上，他已经神志不清，十分狼狈。
黄海走不动了，他趴在大桥栏杆上，看向桥底，下面是黑压压的水面，绝望的黄海竟然有了一丝想了结自己的念头。
黄海尝试将身体慢慢向栏杆外挪出去……
叮叮叮！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让黄海回了神。
海风吹过，黄海一下子清醒，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动作，赶紧收回身体，一屁股坐在地上。
手机铃声还在催命似的继续。
黄海抹了抹眼泪，掏出手机查看。
是“UnknOWn”的来电。
颤抖着手，黄海点开了接听键。
黄海先赶紧自我辩白：“我没拿你的钱！”
只听电话那头的声音被特殊处理过。
“我知道，钱，其实被乔青山私吞了。”
黄海震惊，停顿片刻，但他以己度人，竟有些相信。
“难道他贼喊捉贼吗？”
只听对方有些笑意：“你可以当面问问他，乔青山就在他的办公室。”
电话直接被挂断，脑子被酒精再次麻痹的黄海眼中燃起杀意。
他回到了公司，想要找乔青山。
黄海一路跌跌撞撞从车中下来，进入电梯间，刷卡，按了34楼。
电梯上行期间，灯光闪烁，电梯似乎晃动了一下，但这都没有引起醉酒的黄海的注意。
电梯门开，黄海来到34楼，却发现这层楼黑漆漆的，只有一些零星的光源闪烁不定，似乎有什么电力故障。
黄海在醉酒中愤怒大喊：“乔青山！”
在昏暗中，他看见乔青山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黄海骂骂咧咧跟上去。
然而乔青山也不搭理黄海，黄海就一路追着他到了电梯。
“乔青山！”
在黄海视角里，乔青山不但没有回头，反而加快步伐往电梯间去。
黄海醉酒，腿脚不听使唤，有些跟不上，但他把乔青山的反应当成是承认罪过。
“是你算计我！为了利益你拿我当炮灰，你就是要我死对吧？！行！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只见乔青山已经来到电梯前，按动电梯。
黄海终于赶到了电梯间的转角处。
但乔青山依然没有理他，只看到他继续快速地按着电梯下行按钮。
终于电梯门打开，乔青山往前迈步。
黄海看他要跑，两个箭步追上。
“兄弟一场，我都连一句话都不配有吗？”
黄海伸手尝试拽住乔青山，但没抓住，乔青山依然进了电梯。
然而电梯门内竟然是空的！
乔青山向下踩空，整个人掉落下去，甚至黄海也差点跟着掉下去。
等到黄海恢复平衡，乔青山却早已掉进了无尽的深渊里。
黄海反应了半天，突然吓得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慢慢往下张望，电梯门还开着，但是电梯井内一片漆黑。
“老乔？”
竖直的电梯井内，黄海只能听见自己的回声，黄海想哭，又不敢哭，他已经崩溃至极。
……
听到此处，乔姗姗破门而入，她满脸愤怒。
“你在撒谎！我爸爸不可能会拿那笔钱！”
黄海还沉浸在回忆里，他双眼空洞，没有回应。
乔姗姗揪住黄海的衣领。
“你为什么撒谎？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杀他?”
黄海这才看向乔姗姗，他如今满脸愧疚，没有反抗。
“对不起，姗姗，对不起
李灿见状赶紧阻止乔姗姗。
“Madam..Madam.冷静点，乔局长。”
直到被李灿拉开，乔姗姗才认识到自己的失态。
“EXCUSeme.”李灿放开了手。
乔姗姗努力镇定自己，不去看黄海，转身走出审讯室。
李灿见乔姗姗离开，继续审讯黄海。
“继续。”
看到乔姗姗走了，黄海停顿片刻后继续招供。
……
他是在电梯井里找到了乔青山的尸体。
他用另一部电梯下去，等了一会儿才到一楼。
因为周末没什么人，黄海看了看周围，直接用力扒开了底楼的电梯门。
此时，乔青山的尸体就在门内的电梯井底。
黄海战战兢兢上前去，乔青山脑部流下血迹，他不用看就确定乔青山已经死透。
但听见身后走廊的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似乎已经有清洁工来上班了。
黄海慌张地将乔青山的尸体拖出来，乘坐另一个电梯上楼。
那个时候已经是早晨五点多，由于那天就是WiPay30周年，公司很多人员都提前到了准备庆典，他没有机会出大楼，只能先把乔青山带回他的办公室里。
当黄海终于将乔青山的尸体背进他的办公室，此刻天已经蒙蒙亮。
在办公室里，黄海颤抖着在乔青山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黄海想到了什么，他打开乔青山的衣橱，拿出了里面的渔具箱，打开拿出渔线和手套。
……
审讯室内，黄海看着审讯桌上的渔线和手套，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我用这个鱼线是想伪造一个不在场证明。那天谁第一个去乔青山办公室，谁就是我的替罪羊。恰好那天，有个老家伙非要见乔青山，只能怪他倒霉了。”
黄海坦白完，长舒一口气。
“我认罪，都是我干的。”
说罢，他哭了出来，哭声中竟有一丝释怀。
……
净水湾警局扣押室的门被打开。
林英树循声抬头，只见乔姗姗站在门口。
乔姗姗没说话。
林英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有点紧张。
两人僵持片刻，突然，林森出现在乔姗姗身后。
“爸！你没事吧？”
林森越过乔姗姗，进入扣押室搀扶林英树，林英树很激动，知道自己没事了。
看到儿子担心的样子，林英树老泪纵横：“儿子……”
林家父子终于团聚，两人开心地抱在一起。
乔姗姗见状别过头去，她自己的父亲身死，还是被多年老友害死，看到林家父子她忍不住伤心。
但她还是强撑起来，告诉林英树：“林先生，您的嫌疑已经解除了，您可以离开这里了，过去几天的安排请您多包涵。”
林森带着林英树走出扣押室，他们在乔姗姗面前停下。
林英树对着乔姗姗不好意思：“不，道歉的应该是我，都是我惹的祸，给你们添麻烦了…乔警官，节哀啊。”
乔姗姗稍微放松了一些，点点头：“谢谢。”
乔姗姗转身要走，却有点踉跄。
林森扶住乔姗姗：“Madam，你还好吗？”
看出乔姗姗脸上的倦态，林森想到自己为父亲也是如此，感同身受：“从案件发生到现在，你还没有合过眼吧？Madam，不如你回去休息几个小时，这边收尾工作，我来协助阿灿弄完吧。”
这次，乔姗姗看到了林森的真诚，也相信他的能力，听了林森的劝告，点头表示认可。
……
警局外，TINA找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手扶耳机，继续与KIKO沟通。
“黄海刚才说的你都听见了吗？”
原来她交了证物后一直没走，同步给KIKO直播。
“嗯，都听见他哭了。亏得你车开得快，要不然林家父子今晚都得在里面睡了。”
“那你也听到了有人告诉他，钱在乔青山那，他才回去的。”
TINA知道KIKO还在现场，两人都明白事情还没有结束。
KIKO此时正坐在黄海办公室的桌前翻阅着他的私人电脑。
她自己小平板在旁继续显示着楼内的监控情况。
“所以警察找到是谁了吗？”KIKO一边检索着电脑一边问。
“他们在黄海手机里找到了记录，来电自然是虚拟号。黄海也没见过他，只知道他叫……”
不用TINA说完，KIKO都知道是“幸存者”。
她在黄海电脑上快速审阅着，打开了众多窗口，在中间寻找线索。
黄海的信息记录中，收信箱有“TheLeftOverS”的邮件，KIKO向TINA吐槽：“黄海的电脑里甚至都有他们的联系记录，这个人真的不太会当罪犯。”
“会是欧阳吗？”
“还能是谁?”
通过黄海的电脑记录，KIKO尝试还原情况。
……
黄海正站在窗户旁与“幸存者”打着电话。
“你再给我点时间思考下。”他焦急得汗如雨下。
但电话那端幸存者的声音是加工处理的，听着很扭曲。
“你才是快没有时间了的人。别忘了，是你需要这笔钱来还债，也是你找到了我，我只是在告诉你需要做什么……”
黄海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不要做后悔的决定……”
扭曲的声音像是警告，终于击溃了黄海的防线。
“……那，你做吧，我这边会准备好的。”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黄海慌张挂断电话。
陈经汉推门而入：“阿海，在忙么？”
见到是他，黄海差点以为事发，可他什么都还没做，于是强作镇定：“啊，没有，你有事吗？”
“就是跟你商量下30周年的预算的事情，不敢相信，一晃就到了。”陈经汉有些感慨，这让黄海也放下了心。
“是啊，难以置信。”黄海调动着情绪，听到陈经汉说出“离理想越来越近了”后，仿佛是在提醒了自己。
黄海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他故作镇定，来到门口拍了下陈经汉的肩膀，领着他出门了。
“走吧，我们去跟财务碰。”
……
但TINA仍有疑惑：“可就算欧阳是怂恿黄海盗取金库的主谋，他是怎么知道钱被乔青山拿走的？”
KIKO把视线转移回到自己的电脑前，看似一切正常，她继续研究。
“如果他在撒谎呢？”
突然，在办公室外的监视画面中，一个身形似是欧阳的人一闪而过，平板电脑发出自动警报。
KIKO突然警觉起来。
“TINA，IgOttagO.（我先挂了。）”
KIKO关掉对讲，起身便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