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重逢
翌日，姜禾还要打一天点滴巩固一下。
宋颂陪她去医务室。
“姜姜，今天感觉怎么样啊？”宋颂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感觉体温还好。
姜禾点头，“好多了。”
宋颂视线落在姜禾微微肿起来的眼皮上，“你眼睛有些肿，昨天是头疼才哭的吗？”
姜禾摇了摇头，不想说。
她不知道该怎么谈起这件事。
复杂难讲，矛盾无理。
宋颂看姜禾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没有再问下去，“没事，等你想告诉我们的时候再说，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们讲。”
“好，谢谢你，宋颂。”
医生过来为姜禾听诊，确定病情好转后，叮嘱道，“恢复得很好，现在换季，多注意保暖，少吃些凉的东西。”
两个女孩子同时点头。
为姜禾扎上针后，医生就离开了。
姜禾头歪到宋颂的肩膀上，拿着手机刷着表白墙的空间，看着网友们在下面的评论。
宋颂微微歪头就能看到姜禾屏幕上的内容，大胆猜测，“姜姜，你和这个周学长是不是认识啊？”
姜禾滑手机的的动作停顿一下，轻点头。
“他是你的学长？”
“不是，我重读了一年高三。”姜禾摁灭屏幕，软声说道，“我和他曾是同学，也曾——”
宋颂在宿舍是相对稳重的那个，做事有条不紊，人美心善。
“你们曾在一起过，对不对？”
姜禾沉默里面，最后点头承认，“高考前就分手了，很久没有联系了。”
他们之间的那点小矛盾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的关系搞到现在这副样子都是她身边烂事多，是她顶不住压力放弃了他。
宋颂心里突然什么都明白了，“那你复读也是为了周学长？”
“不全是，我不确定他来没来这所学校，当初发生了好多事，是我先放弃他提的分手。”
姜禾讲到这里目光暗淡下去，密而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像两只将要振翅而飞的黑蝴蝶。
宋颂抚摸着她的脊背，身后的脊椎骨突兀可见，“周学长也在等你不是吗？”
姜禾是不是也要勇敢一次？
就像高三的周屹尧一样勇敢。
姜禾抬眸，眼底弥漫雾气，随意瞥到站在窗外的身影。
男生看到姜禾抬头，连忙撤步躲开。
姜禾反应过来，顾不上手上的针头，直接拔了出来，尖锐的针头划破手背。
她确定，那是周屹尧。
如果她不追出去，那个娇气包肯定又要躲起来偷哭。
“周屹尧！”姜禾大喊一声，追了出去。
宋颂惊了一下，“姜禾！”
她跑出门看向楼道空无一人，跑到楼梯口喊了一声，“周屹尧！”
回应她只有空灵的回声，姜禾不甘心，“我知道是你，周屹尧。”
来看病的学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姜禾，她都视若无睹。
“周屹尧！”
手背上的针孔渗出了血，顺着手指往下，滴在了地面上。
姜禾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一般。
宋颂慌乱地跟了出来，立马用纸巾摁住姜禾的手背，“姜姜。”
宋颂抬头看向姜禾，女孩的眼眶隐忍到发红。
“我们回去吧。”
观察室在三楼，姜禾追到二楼楼道，楼道里的声控灯光晦明晦暗。
姜禾缓了一会，跟着宋颂离开。
刚迈上一节台阶，姜禾的手腕就被人拉了去，姜禾还没过回神，就被周屹尧堵在墙角上啊。
周屹尧一双狭长的眸子死死盯着姜禾的眼睛，过了几秒转头看向宋颂。
语气温和礼貌，“姜禾先借我一下，可以吗？”
姜禾的一只手还被她拉着，宋颂看了看姜禾，“好……好……”
宋颂离开。
周屹尧看着姜禾的眼睛，仿佛要在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姜禾知道自己现在特别丑，又被周屹尧长时间盯着，她不好意思低下头。
刚低下一些就被周屹尧手指捏住下巴抬起头，“看着我。”
这句话几乎是从周屹尧的牙缝里挤出来，姜禾能感觉到他的咬牙切齿。
姜禾抬眸，水雾弥漫双眼。
这么久以来，姜禾第一次近距离看周屹尧。
少年褪去了稚嫩，五官更加立体硬朗，发型变了，身材又壮了一些，身影像巨大无比的乌云将她团团笼罩在内。
声控灯倏地暗了下去，楼道里的光线不太好，周屹尧弓着身子，两人气息交织在一起。
鼻腔间还是熟悉的味道。
姜禾看着周屹尧的棱角分明的五官，再往上，是他的双眸。
目光落进他猩红的眼底，听到他说，“姜禾，你可别太渣了，一声不吭就玩失踪，我哪里都找不到你。”
姜禾张了张小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对不起。”
剩下的药液是周屹尧陪姜禾输完的。
医生回来重新扎针时，看着姜禾的左手，又抬眸看了眼一旁的周屹尧，“好好的怎么就落了针？这次要注意了，针头划一下可疼了。”
姜禾乖乖点头。
周屹尧从楼道回来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姜禾低着头也不说话，第二瓶液输完，周屹尧起身换到第三瓶。
姜禾这才开口，“我……我有些口渴。”
周屹尧撩眼皮在姜禾白净的小脸上停了几秒，“嗯。”
他用纸杯接了一些热水，有些烫，他拿两个纸杯还会翻倒，摸着纸杯外壁不烫后才递给姜禾。
“喝吧，不烫了。”
姜禾一口气喝了全部，把纸杯还回去。
“还喝吗？”周屹尧语调很冷，听到姜禾心里很不舒服。
他们两个相处感觉熟悉又陌生。
姜禾摇头。
周屹尧点头把纸杯放一旁，随后坐到姜禾身边继续刷着手机不说话。
姜禾抿了抿嘴，鼻头有些发酸。
真不知道一个破手机有什么好看的，从两个人见面到现在，周屹尧就说了两句话。
姜禾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要问什么。
或者说是想问的太多不知从何问起。
周屹尧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一点都不进脑子，姜禾的呼吸声，衣服摩擦的声音在他耳边无限放大。
眼睛留在手机上，耳朵却早贴在了姜禾身上。
周屹尧长舒口气，问道，“姜禾，你是不是又谈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