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上限
苍老而沙哑的声音落下，令辛莱莱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目光倏地朝看看去，将声音的来源纳入眼中：
那是一名断角老者，其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了一样，从面庞到手臂处都呈现出一种腐烂的痕迹，甚至到了需要以拐杖才能勉强支撑住身体的程度。
可同时，其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他们一种完全无法互视的无形压迫感，像是在向他们陈述眼前的断角老者有多么危险一样。
“你是……”
“吾是侍奉薪王的罪人，来此见证新王的崛起，以及确认其是否有成为王的器量。”
嘶哑的话语声落下，只见断角老者缓缓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伴着最后的‘器量’二字落下，辛莱莱瞳孔倏地一缩，没有任何犹豫，当即举盾朝身前一挡，下一瞬间——
铛！
沉重的金铁碰撞声炸响，就见几乎是话语落下的瞬间，位于大殿前方的断角老者毫无征兆地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是抓着手中的拐杖，将其当武器一样，同辛莱莱手中的盾牌重重碰撞在了一起。
“嗯……不错。”
苍老的评价声落下，被挡下一击的断角老者非但没有不满，反而微微颔首，沧桑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认同之色。
接着就见其猛地一握另一只空着的手掌，自凭空绽放的耀眼金红色光芒中甩出数柄看上去平平无奇地淡金色能量剑，径直朝辛莱莱的头颅袭去，而辛莱莱见状，目光微凝，果断激活附着在体表的法术晶片，操纵其化作一支支飞矢，朝金色能量箭拦截而去。
乒乒乒乒——！！
下一刹那，一连串密集而清脆的碰撞声自大殿内回荡开来，而连续拦截下对方两次攻击的辛莱莱却没有半点松懈之色，而是望着眼前断角老者那看似浑浊，实则却异常清明地淡岩浆裂纹瞳孔，体内的法力倾涌而出。
叮铃——！！
清脆的摇铃声落下，就见依靠切换技巧瞬间将盾牌更换为挂在腰间的圣铃的辛莱莱猛地向前一踏，剑刃上爆发出一抹狂暴的黑芒，令断角老者目光一动，脚尖一点，身形瞬间自一闪而逝的金色光华中消失在了原地，落在了大殿内的一处断裂圆柱上。
轰！
狂暴的恶魔之力爆发，将断角老者消失前甩出的那几柄能量武器尽数粉碎，而辛莱莱本人则是瞬间将圣铃切换为盾牌，向后小跳出半步距离，目光无比凝重地看向断角老者，并未对起展开追击。
“呵呵…不错，看来你确实具备足够强大的器量。”
而位于断柱上的断角老者见状，微眯着眼，审视了一遍辛莱莱后，身形忽地崩散开来，化作漫天金红色的光点，只余下一句断断续续的沙哑忠告声自大殿内回荡：
“灰烬之人啊，牢记吧……”
“力量，才是这个世界……筛选王的唯一标准。”
话音落下，就见断角老者溃散后遗留的漫天金红色光点像是受到什么吸引一样，纷纷朝辛莱莱汇聚而来，最后——
【灵魂点数+1500000（1000000+500000）】
“走了呢……”
“嗯……看来他并不是艾利齐德的人。”
金红色的文字提示划过，辛莱莱扫了眼身前那正在飞速自我修复的大殿，看了看断角老者消失的位置，凝望了好一会儿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从战斗状态中脱离出来，喃喃道：
“没想到……这一代薪王手底下竟然还有这种级别的家伙在。”
虽然断角老者从出现到离去都无比突兀，但凭对方的举动，在排除掉其是替艾利齐德守在这里的可能性后，对方剩下的来历，就只可能是末代薪王安排在这里的‘看守者’了。
“要是刚刚真的在这里打起来的话，感觉会很不妙呢……”
“真那样的话，恐怕就只剩下逃跑这一个选项了吧。”
零余子嘀咕着，辛莱莱闻言，则是微微颔首，认同道，瞳孔中划过一抹无比凝重的目光。
宗师。
虽然仅仅只是极其短暂地交手，但是，毫无疑问，刚才跟他们交锋的断角老者，在技法一道的底蕴上绝对已经达到了足以跟全盛时期的他们相媲美……甚至更甚一筹的水平。
可以说，单以近战而论的话，哪怕是恢复了全部属性的他们来，在灰烬世界的规则下对上对方，也最多只有四成不到的胜算而已。
至于以现在这种仅有六十多点的身体属性同对方对上……除了动用他们在来这的路上得到的某张底牌逃跑以外，辛莱莱想不到其他解法。
而对方的出现，也让辛莱莱瞬间意识到，灰烬世界在顶尖强者的质量上，或许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不堪，最起码，像刚刚断角老者那种水平的敌人，只要同时来上三个的话，哪怕是全盛时期的他们，恐怕也只有暂避锋芒的份。
“果然，还是先把等级刷满好了。”
辛莱莱，扫了眼身后的教堂出口，目光微动。
虽然他这边本就打算将自己赐福等级刷满后再去挑战艾利齐德，但原本的他们想的是先打到对方门前后，再折返回去找灵魂点数刷取效率最高的怪刷上一遍。
而现在看来，这种方案虽然能将刷取效率最大化，但确实有些过于危险了，毕竟保不齐艾利齐德那边也有什么类似断角老者那样的手下存在。
“也罢，直接在内城区刷取好了，虽然耗时间了一点，但靠数量的话，一轮下来应该不至于跟幽邃教堂这边差上太多。”
辛莱莱自脑海中喃喃着，扫了眼身后大殿内紧闭的那几扇大门，注视了一会儿后，毫不犹豫地朝教堂外走去。
虽然他的直觉告诉他，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大概率够一人打穿整个幽邃教堂了，但在灰烬世界这种受深渊力量高度侵蚀的世界内，有时候谨小慎微一点，并非什么丢人的事情。
说到底，他们之前为了活下去，连化粪池都跟忍过去了，跟那个相比，多花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刷点灵魂，压根不算啥大事。
……
……
【灰烬世界个人探索记录】
“第五十五天。”
“成功击杀冰毛畜生，打通内城区，于进入幽邃教堂后遭遇到疑似隶属末代薪王的未知强者，决定暂时性撤离，回到内城区内刷级。”
“询问无火后，无火说她也从未听说过那样的英雄级灰烬，但却让她想起来了一个传说，那便是末代的薪王或许并非一人，而是一明一暗的双子，明者掌管大局引领灰烬世界，暗者复杂各种见不得人的脏活。”
“我跟零余子讨论后，判断这个说法极可能性极高，单从断光老人（零余子给未知强者起的外号）的实力来看，其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世界对英雄级灰烬的定义，甚至超越了大部分的薪王，倘若其真的仅仅只是末代薪王的手下的话，以他的实力，末代薪王没道理让艾利齐德这些人来继位，而单独放着他不管。”
“一位双王……然听到时松了一口气，但考虑到我们在这个世界中的目的的话，这或许也算不上什么好消息就是了。”
…
…
“第五十九天。”
“留在内城区刷魂的第四天。”
“已经大致熟悉了整个内城区的陷阱情况，靠着反过来利用这些陷阱，部分环节中反而间接加快的刷魂的速度，做到了一天可以刷完两轮的程度。”
“维克那边似乎卡在了矩阵的递归上……嗯，对没受过专业知识教育的他而言，这确实是个比较棘手的内容。”
…
…
“第六十二天。”
“又尝试追寻了一下在法兰克要塞中领悟到的那一剑，但跟之前一样，并没有什么收获。”
“好在，关于简化版招式的开发上，进度基本已经快趋近尾声（目前正在争吵简化版系列招式的名字当中）”
“另外，对灵魂能量在这个世界的运用上，也有了不错的进展。”
“由于没有灵魂结晶跟足够魂能的缘故，灵魂符文学跟灵魂秘法学在这个世界中可发挥的余地并不大，炼金学大部分的内容在这个世界也并无用武之地，但灵魂武器学的构筑技巧跟炼金生物学的生物毒素知识却派上了不错的用处。”
“将灵魂能量构筑为单纯的武器，配合晶元术跟恶魔之力使用，能极大提高远程攻击在这个世界的极限飞行距离跟破坏力。”
“而利用回溯特性会将事物状态恒定的特点，则可以极大地提高某些生物毒素调配的成功率，制作出某些在正常环境下无法产生的猛毒出来。”
“不过，由于这个世界中的活尸跟游魂在异常抗性上都异常之高的缘故，目前的生物猛毒暂且还未达到预想中的效果，仍需更进一步的开发。”
…
…
“第六十五天。”
“简化版招式的开发已经全部完成了，在征询过无火的建议后，新系列的招式暂定为‘王剑·XX’系列，零余子提议的‘三千鸦杀·XX式’系列暂不予以使用（附：鉴于本次已是零余子取名招式中较为能令人接受的一次，特此补充说明，上述‘三千鸦杀’系列，应零余子想法，需于使用时大声喊出招式名使用）。”
“啧，莱莱偏心！凭什么无火姐姐的建议可以采纳，人家的就不行！人家不服！”
“你应该更好奇我是怎么面无表情地打下这些字的才对。”
…
…
“第六十九天。”
“炼金猛毒的开发完成了，最终采用的方案为在原有的生物毒素基础上加入削弱灵魂与肉体间联系的灵魂毒素，以此达到降低本世界单位从灵魂中得到的抗性增益值，增强生物毒素效果的能力。”
“赐福等级的提升计划也在稳定进行中，按照目前的灵魂消耗规律，预计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即可将赐福等级拉满。”
“还有，零余子，你下次再偷偷修改我的日志，我可就要找无火去告状了。”
“啧，莱莱你不要脸！而且人家什么时候修改过你的日志了！那明明是叫纠正才对！”
“呸，谁家的纠正是把自己的名字换成其他人的名字，还有我什么时候对修女阁下意淫过那些事了，那明明是你自己梦里的内容好不好……”
“可是人家做的梦莱莱你也能完全感受到呀！所以四舍五入一下跟莱莱你做了那些梦也没有区别啊~！欸，忘了把这段的修女改成无火姐姐的名字了，莱莱你先等我一下。”
“……以上，哈基零已经无法无天了。”
…
…
“第七十三天。”
“刷魂，搜刮内城区。”
“第七十四天。”
“刷魂，修正被零余子改过的日志。”
“第七十五天。”
“刷魂，找到了张藏宝图。”
“第七十六天。”
“全TM是空的宝箱怪！”
“第七十七天。”
“又找到了张藏宝图。”
“第七十八天。”
“又是空的宝箱怪！”
“第七十九天。”
“刷魂，又发现了新的藏宝图，这次不会上当了。”
“第八十天。”
“别让我知道拿空宝箱怪布置陷阱的那个畜生是谁。”
“噗！哈哈哈哈哈！还不是莱莱你太好上钩了！见到宝箱就直接掉财眼里了~！”
……
第八十一天。
【升级成功，当前等级已提升至LV.76！】
【因尚未持有「王魂」的力量，当前已无法继续提升等级】
“嗯？”
略有些意外的沉吟声落下，位于伊希露尔最高处的大电梯平台前，辛莱莱望着眼前弹出的信息，眼中不由得露出些许思索之色。
“怎么了？黑剑大人？”
“没什么，只是这次的刷魂可能得提前结束了而已，我最后一部分的属性，似乎只有得到王魂才能进行提升。”
“王魂……”蒙眼修女闻言，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轻咬了咬嘴唇，低下头，语气愧疚地自责道：“黑剑大人，对不起，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
“无妨，毕竟这种事也没谁会记录到书上，而且鲁道夫斯那家伙也不可能跟你提到这些。”辛莱莱轻轻摇了摇头，不以为意道。
赐福等级超过LV.76以后必须得到王魂才能提升，这种事已经属于灰烬世界最顶尖一档的辛秘了，哪怕蒙眼修女再怎么博闻强记，也不可能连这种事都了解得到。
“而且，哪怕暂时回不到全盛状态，现在的属性，也足够我们应对艾利齐德了，甚至托这一点的福，艾利齐德那家伙的属性跟断光老人的身份，反而能够确认下来了。”
辛莱莱笑了笑，安慰道，同时习惯性地扫了眼身后那堪称天堑般的峭壁，微眯着眼，瞳孔中掠过一抹深邃之色。
就像他说的，赐福等级上限的出现固然限制了他们实力的恢复，却也让他们确定了初抵幽邃教堂时的断角老者的身份，以及藏匿于幽邃教堂之底的艾利齐德的具体实力。
“走吧，修女阁下，既然已经没待在这的必要了，那也该往前走走了。”
“嗯，黑剑大人请务必小心。”
温柔的话语声落下，蒙眼修女轻轻点了点头，身形自飘散的火苗中回归到温热的灵魂状态，任由辛莱莱将自己收回了背包空间中。
“请…请等一下！黑剑先生！”
而正当辛莱莱准备步入大电梯，再次前往幽邃教堂时，维克那让人怀疑大帽子才是其本体的身影突然急匆匆地从远处冲来，扶着栅栏喘了好一会儿大气后，才断断续续地开口道：
“黑…黑剑先生，能…能否，请您，允…允许我跟您一并进入幽邃教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