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无上宗师之上
百年前，李茹芳在还未成为无上宗师时，以剑法闻名，冠绝当世。
在大宗师之后，他丢掉了自己手中的剑，走上了另一条修炼之路。不再拘泥于外，而是求于内心。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一朝顿悟，突破了无上宗师之境。
成为无上宗师之后，他只修炼了一招——点星剑诀。
虽然空着手，但释放点星剑诀的时候，依然能让人感受到剑锋的寒厉。
除了其他的无上宗师，没有人能在李茹芳手中，撑过一招点星剑诀。
李茹芳的大名，也传遍了大雍天下，每一片日光能照耀的土地上。
百年里，已经流传出无数次谣言，说李茹芳或老死或病死。
但都随着他现世烟消云散。
李茹芳这个无上宗师，一次次证明着自己强大依旧。李茹芳的一双手掌，也随着多年点星剑诀的磨砺，愈发炉火纯青，近乎金刚不坏。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声名赫赫的无上宗师，在破碎了无数次死亡流言后，这一次，真的陨落了。
陨落在了数十万两的炮击之中。
赵简闻讯赶来，看着那一双手掌，一时间也感慨万分：“威震大雍百年的无上宗师，最终只留下一双手掌。”
沉默寡言的刘大志也道：“世事无常。”
陈秦与楚洛灵赶到时，已经是晌午时分。
“这就是那李茹芳的尸首？只剩一双手了？”陈秦没有看见李茹芳的全身，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生怕李茹芳金蝉脱壳，已经逃出生天，正憋着哪天在暗地里给他抽两下冷子。
“回陛下，李茹芳已经死了，尸身也在炮击中化做了灰烬。他的毕生绝学都在一双手上，所以只剩下一双手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
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赵简运足了元气，以宗师之力拔剑一刺。
赵简先是刺出一剑，速度快到连残影都难以被捕捉到，等到剑锋已经刺中手掌，而后陈秦的耳畔才传来阵阵风声，正是宗师招式的特征——残影留风。
然而，剑锋只是稍稍没入了手掌一分左右。
“即便没有护体绝学加持，微臣也几乎伤不了这手掌分毫，是无上宗师的遗骸无疑。”
至此，陈秦才放了心。
李茹芳，真的死了。
陈秦长舒一口气。
“所有神机炮的炮弹，都打干净了？”
陈秦的问话，让人捉摸不透。
赵简、耿然和刘大志互相看了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命令是陛下下达的，神机炮炮弹全部用来杀李茹芳。
难道他现在看李茹芳死了，觉得几十万两银子的炮弹全都用来打李茹芳，心疼浪费了？
赵简等人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上司。
一切都按照上司说的做。明明事情是他要求的，标准是他制定的，自己保质保量完成了任务和目标，却被嫌太过铺张浪费。
“明明能用更少的钱办完这件事，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多？”
摊上这种事，他们这些在下面跑腿的，也只能吃哑巴亏，扛下罪责。更何况出尔反尔的是陛下陈秦。
所以，在官场浸淫多年的老油条赵简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后，抢先一步揽下了罪责。
“回陛下，是。微臣认为李茹芳修为通天，太难对付，所以私自决定，全部用来轰击李茹芳了。许多炮弹都浪费掉了，请陛下责罚。”
没什么好说的，反正都是挨罚，不如直接说是自己自作主张，保全陛下的面子。说不定还能落得个“体慰圣意”的好印象。
耿然和刘大志一看，主帅都直接接锅了，那自己也一块分担压力吧。免得陛下把火发在赵简自己头上，事后他们再被赵简埋怨。
“陛下，微臣也向赵将军提议，把炮火全部用来轰杀李茹芳，恳请陛下一并责罚！”
“陛下，微臣也与耿然同罪。”
陈秦看着争先恐后认罪的几人，双目一眯：“什么意思？见杀李茹芳有功，都来抢朕的成绩了？”
“嗯？陛下……何意？”
“用全部炮弹轰杀李茹芳，明明是朕的指令，你们三个为何要说是自作主张？”
“这……”
陈秦的问题，让赵简等三人都懵了。
啥意思，不问责的么？
“可是……陛下，臣等用了八十多万两白银，去轰杀了李茹芳一人啊……”
赵简说的时候，还着重咬字“八十多万”和“一人”，想要确认陈秦真的没有问责。
“八十多万两杀一人怎么了？那不还是杀掉了？李茹芳是朕攻打都城的最大隐患。杀了李茹芳，咱们攻破都城，将伪帝和毒后就地正法指日可待！”
“啊……哦……陛下圣明！”
赵简三人松了口气，感叹着自己又想多了，差点曲解陈秦的意思。
“虽然是朕的主意，但你们三人很好地执行了朕的指令，合理布阵，杀了李茹芳。攻下都城，朕也会论功行赏！”
“谢陛下隆恩！”
陈秦又看了眼刀枪不入的那一双手掌，颇有几番感慨。
功夫再高，也怕山炮。
别管什么宗师大宗师无上宗师，到底还是会殒命。
比起那虚无缥缈的武者修为，当皇帝掌握权力来得更实在啊。
陈秦问道：“对了，无上宗师这么厉害，进都城杀皇帝也不算困难，为何他们不肯当皇帝呢？”
“因为无上宗师的追求，已经脱离了世俗权力。权力这种他们想要就能要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就是浪费时间。”
楚洛灵又道：“看李茹芳的这对手掌，似乎已经突破了无上宗师的桎梏。若是再让他修炼百年，没准真能踏上传说中的那条路。”
陈秦疑惑：“传说中的那条路？”
“是。传闻无上宗师之上，还有境界。那是超凡脱俗的存在，可以一人之力灭掉一整支军队。”
“这么厉害？”
“娘娘说的没错，微臣也曾听闻过。”赵简附和道。
“这么厉害？”
听到楚洛灵的解释，陈秦又看了眼在炮火中幸存的一对手掌，收回了之前当皇帝比修炼好的念头。
说一千道一万，原来是李茹芳不够强！
还是得脚踏实地，潜心修炼！
不能浪费了朕这等傲人的天资！
李茹芳的陨落，让陈秦心情大好。
“这李茹芳，到底也是我们大雍响当当的人物，守护皇城百年。只是因为受了伪帝和毒后的迷惑，才对朕出手。”
“人已经死了，朕念恩不念罪，姑且厚葬他吧。”
“陛下仁慈！”